;叶暮秋比较着两份资料,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慌和荒唐。
他突然有点哭笑不得的发现,他很可能不是自己妈妈的孩子,自己一直在心底勾勒了好多年的母亲,那样觉得美好而又高雅的母亲,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出生年月都挂不上钩。
其实他也只是在母亲入藏的时候被自己姑姑带去看了一眼母亲,他的幼年记忆里,是佣人带他长大的,父亲没有来过,因为佣人总是说,父亲很忙,母亲没有看过,只有姑妈,姑妈会告诉他,还有一个小弟弟,又丑又没用,总是缠着他的妈妈,又夸他这么独立,又这么聪慧,根本不需要依赖着妈妈。
所以,父母的印象其实对他来说,只停留在有限的照片上。
而现在,他看了看一直以来被认为是自己母亲的那位的病历,很明显,在他出生的那会,这位母亲还在治疗排卵管堵死的症状。根本没有丝毫受孕的可能性。
他出生两年以后,她才有机会生下丰知行,病历上的时间是可以同丰知行的出生年月吻合的,然而自己呢?
自己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想起很久以前,那两份亲子鉴定,分配家产的时候,梅姑红着眼睛说:“既然也是叶家的,就平均分配吧,知行一点都不在乎钱多钱少,他在乎的是父母健在。”
亲子鉴定是假不了的。
他的确是叶槐的孩子,如今他捏着那泛黄的捐精凭证,整个身子如坠冰窖。
他突然有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
他也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个猜想。
在那个牌位面前怔忪许久,他终于振作了精神,将东西重新整理干净,放入了原先的地方。
他将凭证上的有用信息都记下来了。
叶夜羡醒来的时候,果然警觉起来,前前后后在牌位面前转了好几圈,又试探性的问了好几个问题,大概叶暮秋的演技这些年已经被淬炼得炉火纯青,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叶夜羡放下心来。
等到有私人的时候,叶暮秋便去了边陲小镇上的这家医院,然而与他料想的一样,这家有着百年历史的小医院,早已经在二十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毁了,留下残迹什么苍凉。
他在小镇上住了好几天,期许寻找出当年的相关人物,十分诡异的是,这个医院的老护士都不承认医院有过捐精这个项目,他们是一家古法跌打传统世家医院发展而成,所擅长的是跌打损伤类的救治。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叶槐在年轻时,好几次捐款给这家医院。
就算是后来的叶夜羡也好几次回来发放款项给当年的老医生和护士。
如果问起来,这些老护士还会感慨:“叶小姐那么好的姑娘,他都看不上,眼睛就跟没有长一样。”看起来,叶夜羡当年也一样言行举止透露着对叶老大的痴恋。
他们不是兄妹,却一直以兄妹相处,如果说有不同,那也是危难之时,所有人不曾帮助叶槐,而叶夜羡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鼓励他,帮助他。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付出,也只换来叶槐一句:“夜羡,你比我的手足兄弟还兄弟。”竟然连小妹都不是,因为她的强悍,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手足兄弟。
大概叶夜羡最错误的地方便在于用自己强悍的毫不掩饰的个性帮助叶老大做一切事情,导致了这个她心爱的男人丝毫不将她视为女人。
叶暮秋住了几天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