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古怪,看得他心头是好一番毛骨悚然。
今日,再看这边的戒备状态,那份不安越发的重。
他直觉,必会发生什么!
偏偏师父不肯泄露半句。
于是,他按捺不住,想在进地坛之前,将云沁送走。
只要她没有搅在其中,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他自有法子应对。
即便是死了,也只是死了他而已。
云沁和囡囡还能好好的活他们的小日子。
云沁眯着眼看他,原来他也已经感觉到了这当中的动作。
照理说,祭天这个事,太后随行,依着摄政王平常的性子,他该有所拒绝才是,但他没有,是他同意,才促成了这一次天祭的顺利进行,所以,他的图谋,不可小视。
“什么时候在道慕容瑶身份有异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答应,而是另外发了一问。。
“你离开别馆那天!”
他坦诚而答。
也就是说那回,她进宫,他已经知道,而没有道破,必是有他心头的计较的。
她扯出了一记笑,以前觉得阿群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现在看来,她的眼光,还真是有问题。
这一刻,她看过去的眼神,是冷的,是漠淡的。
萧群被她的这种眼神看得脸红起来,知道她是误会了:
“我没说是我有的原故。我有我要做的事。阿云,这事,一时半儿,真是说不了。你和司靖马上离开好不好……”
“不!”
她淡淡的给了一个了坚定的字眼:
“我不会走!”
转身往外去:“今日我既然来了,就会查到底。不管这里会发生什么。既然你会留下,那我也留下,有些事,我得弄一个清楚明白……”
也许,她还能信:他不会害她——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他来道破身份,便是一种在乎的表现!
她不会离开,今日,既然已经搅进了这一趟混水,明知它已经混的不见底,想要全身而退,只怕已经迟了——今日的祭,有进而无出,这话,是则刚萧缙说的。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不论这一场奇怪的暗斗,到底谁在和谁在斗,她留着,才能看清一切。
她等着真相浮出水面,在关键的时候,如果能帮上一把,那是好事,如果帮不忙……
这个后果。
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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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歇息的殿阁里,小皇帝萧译刚刚在园子内转了一圈回来,几个皇兄都一起跟了进来,独独四哥,没进来,说是另外有点事情办。
这一刻,他坐一朝南的龙椅上,看着太后扯着一抹演戏式的笑,和皇兄们说话。
他没有插一句,无聊,直打哈欠,要么就是数数手指头,反正,是坐没坐相,斯文扫地。直惹得太后频频投来关照的眼神。
他置若未见,暗自发呆,几个皇兄都在那里陪笑说事儿。
二哥陵王萧肃,年二十四,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温文尔雅,母妃妃位较低,故而,他自幼与世无争,比起皇太子,更有亲和力,更为的随和,堪称为兄长之表率。
三哥信王萧涣,年二十三,母妃家世倒是不错,本身也是个将才,领军打架仗,本事极好,但是,三哥与人交往起来,很容易得罪人。生性耿直的人,最是吃亏。
原本对父皇对他颇多重用,可惜,他得罪了太子,被人污陷说是抢了太子之功,于是,当时的皇后娘娘娘,就想了一个法子,将他的母族一个个贬了去。
贤妃也因此在宫里失了地位。
最后连他也被贬去了封地。
那封地,很贫瘠。
据说,信王王府不成样子,三哥去的第一年,就将带去的财物都赈了灾,再加一连两年,当地无收,三哥这信王,日子过的很清苦,偏生又和四哥关系不好。那日子越发的清苦。
五哥南王萧勃,年二十,还未成婚,倒是有婚约在身,据说那位准五嫂死了母亲,得守孝三年。
这也是一个善文擅武之辈。
但五哥以三哥为鉴,识趣的很,不搞党系,以前在京城奉职时,偶尔才被逼着出几个主意,倒是颇得父皇赏识,若是真能用心栽培一下,必能成大器。
至少,在萧译看来,五哥之才,比起太子皇兄好多多——太子皇兄萧涵,姿质庸碌,实不堪为帝君之才。
众所周密,最堪为储君,四哥也,其次是五哥。
在父皇的这些个皇子当中,他,萧译,姿质并不算出众,才智谋略,既不出彩。
他这辈子没啥志向,以后有能力就多办实事,没能力就是一个自在闲王,哪个皇兄都不得罪,那便是一件好事。
皇宫里的明争暗斗,实在是可怕,那些,原是他想躲多远就愿意躲多远的。
可偏偏事与愿违,太子哥哥去世以后,大家都在揣测太子之位,会花落谁家,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是他,被父皇的一张圣旨给逼上了皇位。
这样一个结果,那是始料未及的。
一个月前,当他听闻这样一个结果时,当场就傻了眼,把那圣旨抓到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些日子以来,萧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这么多优秀的皇兄,父皇怎么就把皇位派到了他身上——
他一没有母妃家族倚仗,二自幼失母,从小养在一个辰嫔膝下。
可他一继位,那个自幼疼她的辰嫔就无缘无故病了,现在只吊着一口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丢了性命,而他这个皇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在深宫里一点一点的死去。
他曾发脾气的喝令所有御医,但会诊,没有任何效果。
萧译虽小,但心下清楚的知道:这是有人刻意要害死她。
那些人,要将他害成孤家寡人,成为真正的傀儡,完完全全的摆布他。
他曾在四哥面前痛哭过:
“四哥,我不要做皇帝,我只想母妃好起来。”
四哥抚着他额头,好一阵安慰,后来,又给了他几颗药,说可以续命,先拿着吃——辰嫔就是靠那几颗灵药,保着性命。
可是,昨夜里,辰嫔又吐血不止,这命,只怕是医不好了。
想到这个事,他就想咬牙切齿的,目光淡淡的往宁太后身上瞧瞟去了一眼。
边上,太后笑的端庄,亲切的的问着几位皇兄近况,这个女人,表面贤良恭德,事实上呢,但凡不利她的人,总会被其不知不觉的清理掉——
母妃的病,必是她的杰作!
可恨他拿捏不到任何证据,可恨他羽翼未满,动不了她,可恨他还得笑吟吟称其为母后,天天给她叩头请安。
她说东,他就得东;她说西,他就得西;她找出一纸前朝旧旨,废了女子不入祭坛的规距,他就得乖乖的发出亲口御言,担了骂名——
他恨这个女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