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总是让人无比的压抑。
廉靖叹了一口气,或许因为他是一个男人,所以他的心思永远没有身为女子的她细腻,他直到现在都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外嫁的女儿会如此的想家呢?
难道有他在她的身边,她还嫌不够吗?
她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夹爹带娘的跟他一起过?
廉靖想起孙夫人那张彪悍的脸,心里就不由发颤。
“曦儿,你觉得小姨子长不大,你何尝不是那样呢?”他低叹一声,吻落在她额头的同时,嘴上也不忘揶揄她。
孙晓曦抬眸瞪她,“我在你面前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你不喜欢?”
难道他喜欢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
廉靖实在是说不过她,最后干脆闭上嘴,她靠在他怀里,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她眼看着也快要睡着了,薄唇微启,他低声说:“不是不喜欢,是我舍不得。”
别说是你哭了,就是你郁郁寡欢的样子,我也舍不得。
“而且,你的身边有我,我待你好,好比我待我自己好,你永远不用担心,你以后的日子会不幸福。”
人性自私告诉我们,人都是自私的,一个人可以对千千万万个人不好,但他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他把她当成了自己,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孙晓曦最受不了他油嘴滑舌的样子,虽然受不了,但是她很爱听。
闭上了眼睛,孙晓曦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远在北方的廉都注定是不得平静的,廉羽自从知道苏琴悦的消息便从宫里销声敛迹,气得太后挖地三尺都要将他找出来鞭尸。
宫里的大权被廉梓晨所掌握,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朝中的大臣就纷纷倒戈,原本支持廉靖的那些大臣,此刻都纷纷倒向了廉梓晨。
廉亲王府——
“王爷,属下没有能及时阻止马公公将消息传入皇上的耳中实在是属下的过错,请王爷惩罚。”
廉梓晨摆了摆手,嘴角扬起了一抹慵懒而魅惑的笑,他的声音极为淡然。
“无妨,反正廉靖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来了,就算是为了孙晓曦,他也不可能会在江南呆太久,毕竟将朝中的事情交给廉羽,也不见得他真的放心。”
“可是王爷,朝里的大臣还没有完全归顺于王爷您。”
闻言,廉梓晨就更自得了,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茗,放下茶杯之际,眉眼间都布满了自信。
“他们迟早要归顺的,当廉靖不再得势时,他们也只能乖乖归顺于本王才能在这皇宫里立足。”
叩叩——书房的门被人敲响,黑不便外露于人前,他向廉梓晨一颔首,转身就跃出了窗子。
看见黑完全离开,廉梓晨才幽幽的看向房门,声音幽冷的开口,语气甚至透出了疏离。
“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是鄴研,她右手推门,左手还抬了托盘,托盘上摆着一碗炖品,她娉娉婷婷的走过来,一妾身,她完全是一副小女子的姿态面对他。
“王爷。”
廉梓晨蹙起了眉头,眼底划过一丝不耐,拿起桌面上的兵书,他假装阅读。
“有什么事情吗?”
“属下做了核桃露……”顿了顿,她走近他几步,又说:“王爷不爱甜品,唯独只食核桃露,您要尝尝鄴研的手艺吗?”
廉梓晨的手一僵,眉头紧蹙了一下,随后又神态自若的放下了手上的兵书。
他抬眸看向她那张期待的脸,真是可笑至极,他何时给过她痴心妄想的机会?
“鄴研,本王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他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以前救她也只不过是随手而已,觉得她可以利用,便将她放到孙晓曦的身边,然而现在,她似乎成了他的威胁。
鄴研的脸色顿变,眯了眯眼,她放下了手中的核桃露。
“王爷,鄴研从来不敢痴心妄想,只希望能够一辈子都留在王爷的身边,伺候王爷您而已。”
“本王不需要你的伺候,退下吧。”廉梓晨冷言冷语的打发她。
鄴研的脸上布满了失落,她垂了垂眸,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鄴研的背影,他的脑海里突然晃过孙晓曦的倩影,俊眉拧起,他开口。
“等一下!”
鄴研顿住了脚步,扬着嘴角转过身,只见廉梓晨目光放空,明明视线投射在她的身上,然而穿过她的身体,却不知道他在看谁。
“孙晓曦快要回来了,你要回到她那里去。”
鄴研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失神呢,原来是因为想起了孙晓曦。
就算一个多月不见,他对孙晓曦的情感也一点都不减。
她常常看着他,而他则常常看着远方出神,她不用多加琢磨也知道他那时想的人是谁。
“我回到她的身边去,你想让我怎么做?”
凉薄的唇弯起了一抹极为好看而又赋有感情的弧度,昙花一现般珍贵,他声音沉稳清浅,说:“不用做,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