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所以表情都这么奇怪是有原因的。理由当然就是他们当前的家庭状况。
养育着三个孩子,瑟兰朵的负担并不轻,可是她作为一个慈爱的母亲,不仅一句怨言都没有,还会以温和的笑容包容着三个孩子。
沙罗从来不认为只是因为拥有血缘关系,就可以随意给别人增添麻烦。至少在她的心结没有解开之前,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们是这具身体的亲人这一原因而亲近他们。
生活的重担和独自抚养孩子的压力,再加上瑟兰朵自从生下她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好——
撒加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所有的家务全部承担下来,尽力减少瑟兰朵除了工作之外的负担。
而依照加隆和自己的脾性,怎么都不可能采取撒加那种温柔细腻的直接行动。
所以沙罗在等待时机。等待史昂将自己带回圣域,使瑟兰朵一家负担减轻的同时,还能一定程度上地给予他们物质资助的时机。
只是没想到,那个时机到来的速度让她感觉自己活了两辈子(……),终于可以从霉运中脱身了似的快。
她不会那种言语上的表白,不擅长说出自己的心意。尽管清楚明白自己绝不会亲近这些“家人”,却依然尽心竭力地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地活着。
加隆表达感情的方式——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只不过加隆选择的是去距离贫民窟非常远的港口,从早到晚地搬运货物来打工赚钱。
等到有能力时,就搬出这个家,为母亲减少经济上的负担。明明他还不到十岁。却倔强强硬得几近不通人情。
本来她没兴趣、也不关心加隆每天早出晚归“疯”得不知踪影,到底是在做什么。
但是有一天黄昏时分,当加隆顶着蓬乱得好像一只毛线球一样的发型偷偷摸摸准备进门时,沙罗终于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他。
“你去抢劫了吗?手上都是血。”盯着慌乱地将手藏在身后的加隆,她保持着支下颌望天的姿势,懒洋洋地说,“……没弄出人命吧,隆隆。”
“叫哥哥……!!”正准备一拳砸过去的加隆意识到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于是便停了手,一边挠了挠头一边不满地嘟囔道,“算了……今天就饶过你吧。”
“你打算就这样满手是血地进去,让小撒给逮住吊起来毒打吗?”
随后加隆立刻一脸无奈地瞪着她,好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的表情,眼中却划过了一丝谐谑,“原来在你的心目中,老哥就是个变态?”
“我没那么说过……啊——小撒,今天晚上吃什么?”沙罗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向了加隆背后,加隆立刻见鬼了似的跳了起来,紧张地向后看去,却只看到夕阳的余晖洒在门板上投射出的黑影。
…………撒加根本就没有出现的任何迹象。
“沙——罗——!!”加隆咬牙切齿地用眼刀对她施以千刀万剐之刑,那副模样就好像如果不是手上全是血,他肯定要捏死她似的。
“笨•蛋•~骗你的~每次都上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却什么时候都学不乖啊~”
摊了摊手,沙罗目不转睛地以灼热的目光看着他头顶上那个疑似为“头发”的一团不明物体,又开始了脑内想象。
…………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迷上这个不修边幅又臭屁到家的家伙,还死去活来的啊?这家伙到底什么地方有魅力了??
为什么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横看竖看翻过来倒过去甚至再抖一抖都没发现,这个乱七八糟(……)的小鬼头有什么能让无数同人女为之疯狂的理由?
“干、干什么!沙罗,你的眼神好猥琐……!”
“………………………………”
[希腊诸神在上,我可以燃烧小宇宙爆了他吗?]
当然,回答她的不是希腊诸神,而是她脑袋里的另一个自己。
[不可以。加隆是未来要成为圣域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的人。]
真是难为另一个自己了,竟然难得有这么正经(正常)回答自己的时候。
“沙罗,帮我包扎。”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加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罗身边,将两只手伸在了她面前。
“你真好意思说——慢着,不要离我这么近。笨蛋是会传染的,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沙罗皱着眉头向旁边移动了一下,谁知加隆立刻就又贴了上来。
“我要是笨蛋的话,笨蛋的妹妹不也是笨蛋了!”加隆龇着牙,笑嘻嘻地将满是水泡的手在她眼前乱晃,就好像终于找到克制她的事了似的愉悦,“快点包扎!丫头!”
“……………………”当加隆锲而不舍地追着自己将近一刻钟,都快移动到街角尽头时,她终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家去取绷带和清水了。
包扎的时候沙罗发现,加隆手上那些已经磨破的水泡,看上去就好像是因为搬动重物而造成的。联想到他总是不知所踪,回来的时候身上又带着海潮的味道,大约也知道一整天都去做了些什么。
该怎么说呢,这家伙,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好像身体残破了也没什么,只要还能动就可以了的——那种想法。
…………又跟她一样。
只要活着就行了,才不会去在意身上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反正没有什么能憾动他们的意志,所以再怎样的磨难也不会阻止生存下去的本能。
本来还在想,究竟得是怎样的男子,才能在斯力奥海岬下面的水牢里,在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间中,渡过十三年非人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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