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去找我爸商量一下。”韩蕙说着出了办公室。
韩蕙来到六楼,进字纪检委书记室。
韩蕙跟她爸爸韩冰说:“大王庄的暴力拆迁,太不像话了!”
“怎么回事?”韩冰问。
韩蕙大体上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韩冰虽说是市纪检委书记,可是因为阮书记不在家,去美国考察了。在电话中说不明白。谭平山主持市里全面工作,一手遮天。
韩冰对女儿韩蕙说:“你也别管了,这种事不是你的能力能管得了的。”
“可是,这种事也太过份了吧?150万的种猪场,连房舍加上地皮,只给赔十几万。太欺负人了吧?”韩蕙说。
“现在不合理的事情多了,你都能管得过来么?”韩冰反问女儿。
韩蕙一时无语。
“我看谭平山这么弄,他是胆太肥了。还是等阮书记回来再说吧。”韩冰说。
韩蕙知道爸处事很圆滑,他不会硬与谭平山对着干,爸的这种性格也是多年的官场经历修练而成的,想要改变也难。于是她默然地转身出来了。
韩蕙从爸的办公室回来,对吴波说:“估计陈风肯定没少给谭平山送钱。”
“能送多少钱呢?”吴波问。
“那块上百亩的地位置不错的,按着时下的权力寻租的潜规则,怎么不得送个三、五百万?否则谭平山能这么下大力气给他撑腰?”韩蕙说,
“是呀,他签字同意动迁办关于大王庄小区开发的动迁补偿条件,那个补偿标准是按照利欲薰心的开发商陈风的意见定的,是极不合理的。在农民拒不签字的情况下,他授意城建局下面的综合执法处,手执棍棒,头戴钢盔,开动重型铲车,强拆民宅,这是明显违背动迁法规。”吴波说。
“那堆成小山似的百元大钞,会令谭平山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韩蕙说,
“可是,高莺家可是亏大了,上百万元钱就打了水漂?”吴波气愤地说。
“没办法,先静下心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吧。”韩蕙说,
吴波与韩蕙道了别,气哼哼地下了楼,
他来到车里,对坐在副驾上的高莺说:“实在不行,我给你想个办法吧,”他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我去找记者试试。”
“找记者,哎呀,这是个路子呀。”高莺好像溺水者看到一根救命稻草。
“咱们去找《契墟日报》的记者吧。请他向省里写个内参吧。”
于是吴波给《契墟日报》的记者李军打了个电话。
李军在电话问:“什么事呀,吴哥?”
吴波在电话中把大王庄高莺家和二十几户村民遭遇暴力拆迁的事说了,希望他能写个内参,向省以上新闻单位发稿,干预一下。
《契墟日报》的记者李军听了,连连地说:“不行的。我们不敢采写的。这事别说涉及到市里,就是不涉及市里,只涉及局长,我们都不敢写的,这种稿子你还是去省里找记者吧。”
吴波一听,关了手机说:“这种记者当得真是窝囊,连个批评内参都不敢写。”
高莺理解地说:“你也别怪他,市报记者在市领导眼皮下讨生活,脑瓜皮薄,你想让他打了饭碗么?”
吴波说:“咱们明天还是去省城吧。”
“好的,我得回去了,你也去我跟父母住的地方看看吧。”
“好呀。”吴波笑着答应道。
于是,当天下午,吴波到了景区,把工作安排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吴波坐上高莺开的凌志车去了省城。
二个多小时后,吴波开着车经环城高速进了省城市区。
省城的街道车流如织,吴波开着车在车流中左钻右拐,半小时后来到省报。
在省报的大楼下,吴波用手机打电话给编辑部市县经济部的强记者。
强记者七、八年前在契墟驻过站。他当驻站记者那时,曾写过两个批评稿,在当地百姓中有些好名声。可是却得罪了当地的市委领导,后来,市委书记在省城开会,遇到了省报总编,告了强记者一状,总编为了保护强记者,就把他调回省报当编辑了。
吴波认识强记者,是因为强记者有两次下去采访,吴波做为旅游局干部,接待过他。
吴波陪他在各乡镇走了两天,两个人成了朋友。
强记者从21楼的编辑室下来,与吴波见了面。
看看快到中午了,吴波说:“走,咱们找个地方吃个饭,边吃边谈吧。”
吴波和高莺在省报社附近的如意饭店请强记者吃饭。
吴波点了几个菜,三个人边吃边谈。
开始,强记者听了吴波简单的介绍,就说:“好的,现在暴力拆迁的事,各地发生很多,我正想找这样一个典型,报道一下,加上评论。”
高莺详细谈了事情的经过。村民的一些情况。
动迁办和城管组织了铲车,趁夜间来到潢村,几十人把高莺家的种猪场围起来,把她家的人强行架出来,然后用铲车铲平了住宅。
强记者说:“我得跟你们去一趟契墟,到现场找村民实地调查。”
“好呀,没问题,我们有车,一起去吧。”
后来,强记者又打听一些情况。吴波说到开发商陈风,后面可能还有市长谭平山做后台,支持陈风。
强记者一听市长谭平山是后台,他的脸色变得很严肃地说:“这件事不好办了,”
“为什么呢?”吴波问。
“谭平山这个人,本来就很拔扈,如今市委书记阮大诚又没有家,十天半月也不能回来,他就会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所以,我就是经过采访调查,写了稿子,主管副总编和总编在发稿前,也要与你们市宣传部通电话打招呼的,这一打招呼,宣传部长肯定得向市长报告,那么,这个稿子肯定是胎死腹中,这不是白写了么?我白写了不要紧,关键是耽搁了你们的大事呀。”强记者说:
“可也是,那怎么办呢?”吴波问。
吴波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林清莲记者,那次她不是写个报道契墟文物管理不好,很多古墓被农民盗挖的内参么?那个稿不知被谁捅到了网上,结果引发喧然大波。这个林记者很乐于为民请命,好打报抱不平的。
“我认识《中国XX报》的林记者,我们去找她吧。”吴波说。
“好,你们赶紧去。事不宜迟。”强记者说:
饭吃到了这里,再吃下去已无味,强记者说:“很抱欠,你们的事我没法帮忙,这顿饭我请你们的吧。”
强记说罢,做出要掏腰中钱包的姿态。
吴波连忙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启动:“别的呀,既然是我请你的,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吴波说着,急忙去吧台结了账。
在饭店门口与强记者道了别,他们回到旅店。
在旅店,两人躺在床上,苦苦地想办法。
吴波与高莺就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票。
可是,傍晚进京的406次列车,只买到一张软铺,因为事情着急,那也得走,于是又买了一张硬座。
他们回到旅店,结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