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上官逸说道:“病人的头受了强烈的撞击和刺激,所以,可能造成了选择性失忆,这种情况在医学中并不稀奇,很多病人因为受到某种刺激,就会产生选择性失忆,也有可能是自己不愿想起,可以说是一种心灵逃避导致的……”
医生说了一大堆,我见上官逸的脸色越来越沉。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那她还有可能再好起来吗?”
林医生摇摇头,“这个不能确定,有的病人可能几天几个月就恢复记忆了,有的几年,但有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上官逸摆摆手,让医生出去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上官逸坐到我身边,抚摸着我的脸颊,他的脸上,充满怜惜,自责,还有一些我说不出的情绪。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再想起来。”那么痛的过往。
我明白他的意思,鼻子一算,差点哭出来。
他是觉得,失去那段记忆对我来说是好事,免得我心里有阴影,或者会常常做恶梦影像以后的生活。
有很多被绑架过遭受虐待的人质被救后,都有过个各种各样的后遗症,甚至最后抑郁自杀。
一旁的暮雪看着我们,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也许是不忍心,也许是想给我和上官逸单独的相处时间,培养感情,她转身跑了出去。
上官逸,如果我的失忆,能换来你的安心,我宁愿真的失去记忆。
“君悦,我们重头来过!”上官逸紧紧握着我的手,其实我看的出他本来是想抱我的,只是碍着我身上的伤,没敢。
我贪恋他的温柔,但却装作很疑惑很害怕的样子,硬是把手抽回来。
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我不认识你。”
他看着我,眼底划过一抹哀伤。但随即又笑了,只是这笑容似乎也怕吓到一样的小心翼翼。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不着急,你先把身体养好。”
我不置可否的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昏睡的样子。他似乎也并不怀疑,而是帮我掖好被角,不再说话。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好似一种守候。
慢慢来吗?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
我忽然想起一首歌《以后的以后》,里面有一句歌词好像是这样唱的:以后的以后,你是谁的某某某,若是再见,只会让人更难受。
我身上伤的不轻,又在医院里住十几天后,才开始下地行走。每天面对上官逸一如既往的谈笑风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便心如刀绞。
暮雪天天都会来看我,一日三餐都是她送来的,上官逸几乎是把家都搬到了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好像一稍不留神我就会消失一样。
他的小心翼翼和万般无奈让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十几天的时间里,我大多是卧床不起,不只是伤口会疼,主要是我不知道起来能干嘛。而且我多数的时间都是睡着的,不管是真睡还是假睡,因为我不想再面对上官逸眼中那不顾一切的深情。
我们就在军区医院的VIP病房,煎熬的过着看似平静的日子。病房的门口,24小时都有人值班站岗。
身上的伤口渐渐好转,终于挨了一个月,我能出院了。暮雪因为在军区医院短期实习,所以一切手续都是她去办。
上官逸就忙着收拾行李,我就坐在一边发呆。
“叩叩叩!”伴着一阵敲门声,李医生走了进来。
我后来也知道,原来李医生跟上官逸的交情很好。
“上官上校,东西都收拾好了?”他笑着问道。
上官逸点点头,“都差不多了。”
“回去要注意调养,我这里有一些注意事项,你过来我写给你。”
上官逸愣了一下,点点头,看向我“你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然后跟着林医生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我的心沉了一下。我的身体虽然伤的不轻,但也都没伤到筋骨,住了一个月早都好了,就算要调养也不至于多复杂,为什么要说的那么严肃,还需要写下来的。上官逸的记忆力超强,这一点林医生不会不知道。
想着,我推门走了出去。
“于小姐!”
门口两名战士跟我打招呼,我知道这些人值班站岗是为了保护上官逸的身份不被曝光的。
“嗯,我在房间里呆腻了,就在这走廊走走,你们不用管我。”这是个不错的借口,林医生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我不脱离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就不会觉得不妥。
两个战士想了想,四下看了一眼,似乎也觉得不会有什么事,点点头。
我冲他们笑笑,真的就散步似的在走廊里慢慢的走了起来。
不一会儿到了林医生的办公室附近,我装作累了的样子靠着墙壁蹲下来。
“你说什么?”一声压抑的低吼从紧闭的办公室门里传来,是上官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