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凶手的三个年龄段和身份。第三个梦里,凶手的身份就变成了葛凡的岳父。你们还都记得吧,第三个梦里葛凡特意提到了教堂里自己的父母旁边还坐着一对儿穿着华丽的中年夫妻,那就是他的岳父岳母。而且,在第三个梦里,小蝶死于教堂,而且是血溅教堂,梦境里的死亡和血腥场面也是潜意识对葛凡的暗示,这个端坐在教堂里的岳父,曾经让他差一点濒临死亡,对他来说是个危险人物!”
饶佩儿不住地叹息,感叹道:“可以想象,葛凡的记忆渐渐苏醒,他找来了这个话剧院,想起了儿时跟小蝶一起在这里目击到的命案现场,也想起了当时目击的真凶就是他的岳父。当时的葛凡一定非常痛苦矛盾,无所适从。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岳父还有妻子丁怡也跟着他来到了话剧院,在这夜晚无人的冷清剧院里,还是那个后台的更衣室,时隔33年后,又上演了一出悲剧。”
丁怡突然狂躁起来,哭喊着大叫:“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葛艳的命案,什么瘦高男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冉斯年无奈地摇头,“丁怡,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无法改变什么,刚刚瞿队已经打电话吩咐下去了,现在警察应该已经在你父亲的家里,指纹比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他逃不掉的,你这个帮凶也逃不掉。”
葛莉莉突然上前一步,叫嚣着:“你们凭什么说我妈妈是帮凶?你们有什么证据?就凭什么释梦就想要诬陷我妈妈,没门!”
“现场除了半枚指纹,还有少量摩擦的血痕,我是说,除了凶器上葛凡的血,警方还在案发现场那个后台的更衣室的桌角处发现了伤口摩擦过的痕迹。法医的验尸报告很清楚,葛凡的身上的擦痕都是在死后弃尸松江后被江水里的泥沙石头摩擦造成的。也就是说,现场的摩擦血痕并不属于死者葛凡,而是在扭打中,葛凡对凶手或者帮凶造成的伤害,”紧接着,冉斯年做了一个动作,用右手护住左臂的手肘处,“丁怡,你的左臂手肘处有伤对吧?我记得上一次在停尸房见面的时候,你就曾下意识地做过两次这个动作,而今天,你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足足五次,就连你的女儿葛莉莉也有过三次刻意躲避接触你左臂手肘的动作。所以我想,你若不是习惯性喜欢做这个动作,就是手肘受伤。当然,想要验证到底是习惯性动作还是受伤非常简单,只需要你挽起衣袖就可以。”
丁怡一听说要挽起衣袖,立马紧紧锁住了自己的衣袖,她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她虽然没有挽起衣袖,但在场的人都已经心照不宣,丁怡的这个动作跟她挽起衣袖所昭示的结果是一样的——她的手肘有伤。
范骁兴奋地击掌,“太好了,凶手的指纹,帮凶的血迹,这就是铁证啊!丁怡,你和你父亲这次是插翅难逃!”
葛莉莉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大叫:“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外公是因为爸爸要抛弃妈妈所以才要修理修理爸爸的,爸爸不但不认错还还手要去打外公,我和妈妈去阻止爸爸,反而被他推开,撞上了衣柜受了伤,外公这才一时冲动掏出了刀子,那是一场意外啊!”
丁怡紧紧抱住葛莉莉,嘴里喃喃念着:“孩子,就是这样的,是意外,是意外!别听他们胡说,这是意外!”
面对这对儿母女的自欺欺人,冉斯年只有哀叹,他宁愿相信这对儿母女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真相,她们一直被自己的凶手亲人善意地欺骗着。
就在所有人都认定丁怡就是小蝶,就是真凶的时候,梁媛的电话打过来。瞿子冲接听电话,脸色再次有了变化。挂上电话,他凑到冉斯年身边,耳语道:“斯年,梁媛那边的调查结果是,33年前葛艳失踪前后,丁怡的确身在Z市,当时正好是丁怡所在的幼儿园在全市的汇演上表演节目的前一天,丁怡还是领舞呢,她没有缺席那场汇演,有当时的留影和幼儿园的老师作证。也就是说,葛艳遇害的那天,跟葛凡在一起的小蝶的确不是丁怡!”
冉斯年也是一惊,小声反问:“难道还有一个目击证人?小蝶另有其人?”
“不会吧?”饶佩儿也听到了他们俩人的对话,参与进来小声说,“难道那个小蝶才是葛凡苦苦追寻的梦中情人?现在虽然说当年的真凶,丁怡的父亲已经落网,小蝶就算现身也不会有危险,可是葛凡已经死了,我们还有必要找到这个小蝶吗?找到她,然后告诉她,有个男人为了33年前的短暂交集,为了寻找她抛妻弃子,还惹上了杀身之祸?”
冉斯年摇摇头,“当然没这个必要,如果这个小蝶真的存在的话,还是让她安安稳稳地生活,不要掺和进葛凡复杂而又悲惨的故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