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丘查看。
到达古丘之后,出现在郁旸涎眼前的,果真只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他低头去看脚下的沙地,发现和洛上严昏迷之处十分相似。
班及幼放眼四顾,一阵唏嘘道:“好好的一片地,若能妥善利用,倒也是个好地方,可惜了。”
郁旸涎在空地上走过两圈,问道:“你不觉得,这一片土地有灼热之感?”
班及幼摇头道:“未曾。”
郁旸涎再仔细走了两步,确定足下有比在其他地方更清晰的灼热感受,便施展灵术,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班及幼见郁旸涎席地运功,他便悄然站在一旁。不消多时,他便发现郁旸涎的额上已经满是汗珠,可他丝毫不觉得热。再等了片刻,见郁旸涎豁然睁开双眼,他即刻上前问道:“怎么样?”
郁旸涎沉默许久之后才道:“有一处要塞无法打通,只怕还要借助洛兄才行。”
“洛兄?”班及幼心中困惑道,“郁兄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判断,洛兄与这封豚甚至是大羿五星有关?”
郁旸涎不发一语。
“洛兄失踪的这些时间里,郁兄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危,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也能看出郁兄对洛兄的关心。你是在担心,这件事可能会危及到洛兄的性命?”班及幼见郁旸涎默认,心中不免一沉,他所有的判断都来自对身边人的观察,倘若郁旸涎都认定这件事将会对洛上严造成伤害,他也只能感叹自己无能为力了。
一阵沉默之后,郁旸涎再次施展灵术,试图突破那一层壁垒。然而他本就忧伤在身,那一处要塞又暗含强大之力,如今这样的情形,他确实无法突破。但因为顾及到洛上严的安危,他只想做最大的努力,如果可以避免洛上严接触这些事,就最好不过。
班及幼只见郁旸涎的身体发出了比先前更要强烈的颤抖,似是正在和其他力量对冲,并且情形并不乐观。
郁旸涎口吐鲜血之际,直令班及幼大惊不已,他即刻上前询问道:“你怎么样?”
郁旸涎稍作平复之后,拭去嘴角血迹道:“没事。”
班及幼只道郁旸涎为护洛上严周全竟如此拼命,心中有所感念,遂劝道:“现在的情形,只怕你一个人也无计可施,还是先回去吧。”
郁旸涎无奈之下只得和班及幼回去班府,恰好看见裴陆予拿着竹简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你小心一些。”班及幼拦着裴陆予道。
裴陆予见班及幼面色不佳,再见郁旸涎面如菜色,便关切问道:“郁师弟怎么了?”
班及幼将放弃之事重述,也将郁旸涎扶回了房中,这才问裴陆予道:“你方才怎么了?”
裴陆予已然明白了班及幼瞒着自己和郁旸涎前往古丘之事,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见郁旸涎的情况似是不妙,他即刻道:“我还是先替郁师弟疗伤吧。”
班及幼不作打扰,就此退了出去。
裴陆予为郁旸涎运功调息,却发现了一只从郁旸涎袖中落下的瓶子,他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郁旸涎有些心急地将瓶子夺回手中,道:“多谢裴师兄。”
裴陆予暗道自己触了郁旸涎的大忌,有些歉意,但见郁旸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便嘱咐道:“我看你的伤不轻,还是好好休息吧,答应了那些百姓的事,若是当真不能……”
“我自有分寸。”郁旸涎此时语调温和,对裴陆予总是有着感谢之意。抬头时,他见裴陆予似有心事,便问道:“方才裴师兄为我运功,我感受到你的心绪不定,导致气息不稳,是不是太虚山有变故?需要回去看看么?”
裴陆予摇头道:“太虚山没事,我只是觉得毓泉君有意用那些书册搪塞我,有些感慨罢了。”
郁旸涎此刻才明白了班及幼只同自己前往古丘的用意,不免对其人的用心有所感叹,道:“古丘之事只是一个设想,而且安危未明,毓泉君只是不想你以身涉险,你不用想太多。”
尽管郁旸涎的劝慰令裴陆予稍有释怀,他却依然失落道:“我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也不通人情,我若跟着你们去古丘,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收获。毓泉君让我在书室看书,已经十分委婉的举动,方才我终于找到了有关古丘的记载,正高兴地想要告诉你们,哪知,你们已经去了。”
“原本也不是生死攸关之事,我只是和毓泉君去看了看情况,也确实有所了解,这一趟没有白走。”
“确定你们所往之处就是我们要找的古丘?”裴陆予惊喜道。
郁旸涎点头道:“我已经用灵术试探过,古丘的地下藏有和沁尧山相同的力量,虽然两处相隔有一些距离,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处的地脉必定是相通的。”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封豚可以从古丘到达沁尧山?”裴陆予道,“既然找到了地方,我们不如尽快动手。不过,你怎么会受伤?”
郁旸涎又将灵术收到阻挠一事同裴陆予说了明白,话到最后,忧忡之色已是布满眉眼,道:“我唯恐事情再进展下去会对洛兄不利。”
裴陆予由此蹙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郁兄。”班及幼在外叩门,闻声后入内道,“洛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