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老人几分。
而斐迪南本身也是以手段狠辣凶暴而闻名,他跟梅吉兄弟一样,天生有种见血兴奋的因子,是个十足十的嗜血恶魔。
“恩师,您一路劳累了吧?不如先休息,等晚饭的时候我再跟您解释。”纪谨言知道斐迪南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有些担心的开口。
然,斐迪南却不领情,抡起拳头对着纪谨言的一张俊颜就挥了回去。带着强劲的风声,像是真的一拳要打死他一般。纪谨言纹丝未动,即便他深知恩师的这一拳下去后果有多严重。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他挨这一拳理所应该。
可是,斐迪南的拳头却在挨着纪谨言的鼻尖时停了下来。因为,瑟琳娜居然不顾自己的伤口,霍然从床上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斐迪南的胳膊泣不成声,“不要!爹地……不要伤害谨言……我求求你,不是谨言的错,你不要伤害他……”
斐迪南看着瑟琳娜哭的痛不欲生的模样,不由得松开了拳头,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满慢慢的放了下去。
纪谨言依旧波澜不兴,但是他深深地感觉到被他藏在身后的小女人有多恐惧。她娇小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就连哭泣都强忍着不敢出声。他有太多的怜惜,可是这一刻他却不能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
瑟琳娜看见父亲的态度软化下来,赶紧扑了过来抱住他,心疼的擦拭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谨言,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躲开……”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打疼了吧,你这个笨蛋!”
纪谨言浅浅的笑着,温声开口道,“不疼!乖,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快回床上去。”他舔舔嘴角的血丝,宠溺的安慰着她。
然,瑟琳娜抱着纪谨言不肯松手,那副含泪的可怜模样让纪谨言不禁有些动容,“我抱你上床,听话。”他拦腰抱起瑟琳娜,轻轻地放回了床上。纪谨言并不怪罪恩师,他明白那是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斐迪南看着纪谨言跟瑟琳娜的互动,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他曾经也年轻过,分得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举动所代表的含义。对于瑟琳娜,纪谨言更多的是对妹妹疼爱;可是,瑟琳娜则不同,她对纪谨言是彻头彻尾的痴心。
微微红了眼眶,他真的很想把全世界捧到女儿眼前,可是有些东西他给不了她。如果硬要强求,他不确定这样一种结果究竟是好或者不好。他沧桑的眼眸看向了一旁隐忍的顾北北,这就是纪谨言看上的女人吧,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是……
斐迪南握紧了拳头,如果想要成全女儿,那么注定了这个女孩儿就必须要除掉!!!
顾北北看着纪谨言跟瑟琳娜的恩爱,有一瞬间的窒息。她的眼泪落个不停,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的勇气。在所有人眼里,她跟本就没有资格哭,因为那一拳是纪谨言替自己受下的惩罚。
死死地咬紧下唇,她看着受伤的瑟琳娜,看着愤怒的斐迪南,这一瞬间她茫然了。也许这才应该是一家人吧,她就像是个外来的入侵者,将这一切统统破坏了。
纪谨言抱着瑟琳娜上床的时候,感觉背后凉凉的一大片,他知道他的小东西哭了,更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自责。但是,他不能安慰她,因为他现在丝毫的柔情,都有可能将她推入地狱的深渊。他知道她爱着他就足够了,她的有苦难言,他不怪她。
换句话说,顾北北去救顾时雅的举动,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他爱上的不就是小东西的善良和阳光吗?他又有什么责备她的理由。刚刚的一撇,他看见赫德就守候在门外,于是,他使了个颜色,示意赫德将顾北北带出去。
他清楚地知道恩师的毒辣,就算是他跟随他多年,在面对瑟琳娜受伤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毫不留情的动手,更别说是伤害了瑟琳娜仇人的妹妹了。如果被斐迪南知道了顾北北的身份,只怕连他都保不住她的命了。
多年的默契让赫德对于纪谨言的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于是,在接收到纪谨言的示意时,她立刻猫手猫脚的走了进来,扯扯顾北北的衣袖,低声耳语道,“顾小姐,这里空气有些浑浊,不如咱们先撤退吧。”
顾北北摇摇头,她担心眼前的老人不会放过纪谨言。她死死的握着小手,不肯离开。
“顾小姐,咱们还是撤吧。要不待会儿老老大又发起飚了,连你一起给痛下杀手了,老大岂不是又要左右为难了?”赫德不是说谎,毕竟斐迪南的处事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网一人!
顾北北抬起婆娑的泪眼,凄凉的看着纪谨言对瑟琳娜的呵护备至。而后艰难的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她整个人如同死寂了一般,麻木的向前走去。她知道她欠了瑟琳娜的,就该背负着一身的亏欠。即便纪谨言再怎么对瑟琳娜呵护备至,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赫德跟在顾北北身后,想要安慰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在他无奈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了奥斯格斯,于是他投一记白眼给他,鄙视他袖手旁观、冷血无情的变态心理。
奥斯格斯的没有理会赫德谴责的目光,但是他深邃的眼神始终盯着顾北北。沉思片刻,他走到了瑟琳娜的病房门前,刚好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爹地,以后不许你动手打谨言,又不是他的错!”瑟琳娜怒瞪斐迪南娇声责备。
斐迪南无语的看着女儿,这都还没有结婚,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深沉的目光看向了纪谨言。不可否认,纪谨言是真心的宠爱着瑟琳娜,只是他的宠爱是带着亲情的滋味,那跟爱情不同。可是,瑟琳娜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谨言,等瑟琳娜伤好以后,你们就回美国把婚结了。在我有生之年,只有看着你们幸福,我才能安心。”斐迪南看准了纪谨言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的要求,所以,他要逼他许下承诺,这是唯一能为女儿的感情做的最后努力了。
纪谨言抿抿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从床头拿来一片抽纸,温柔的帮瑟琳娜擦着眼泪。然,瑟琳娜在听见父亲的命令时,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一双水汪汪的泪眸,期许般看着纪谨言。
纪谨言依旧闷不吭声,他不想在此刻当着瑟琳娜的面拒绝这桩婚事,他怕她伤不起。
“既然你不说话,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会让他们准备着,你们两个人好好考虑考虑婚礼有什么要求,我也一并交代下去。”斐迪南看着娇羞的女儿,再看看纪谨言抿紧的双唇不有分辨的开口。
奥斯格斯听到这里就离开了,他太过了解纪谨言对瑟琳娜的优柔寡断。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纵容着瑟琳娜父女,也许有些事情他不应该知道吧。
斐迪南就这样把婚事给定了下来,而后冷哼道,“伤害色瑟琳娜的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纪谨言回了一声,其实他大可以将一切说出来,但是他却选择了替瑟琳娜隐瞒。在纪谨言的心里,他亏欠了瑟琳娜太多,能够替她遮挡的他也就遮挡过去了。
“那就给我赶紧把事情办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斐迪南这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说出来的,他森寒的眸子里溢满了凶残的阴狠。
纪谨言薄唇轻启,双眸平静的凝视着斐迪南,“我会的,恩师!”
瑟琳娜从斐迪南开口要纪谨言娶她那一刻,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纪谨言的神情。她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是纪谨言波澜不兴的脸庞平静如初,让她一时间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斐迪南挥挥手示意纪谨言出去,似乎是有些话想要跟瑟琳娜单独聊聊。纪谨言颔首离开,却在刚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被奥斯格斯给拦了下来。
“真娶?”奥斯格斯相信纪谨言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嫉妒?”纪谨言邪邪一笑,给自己点了根烟。
“娶还是不娶?”奥斯格斯执意要问纪谨言一个确切的答案。
纪谨言刚刚已经被斐迪南逼到心烦意乱了,这会儿又看着莫名其妙的奥斯格斯,更是烦躁不堪。于是,胡乱的应答道,“不娶怎么办?未婚夫妻结婚不是天经地义吗?!”
奥斯格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纪谨言重重的呼了口浊气,不明白奥斯格斯突然耍什么酷,“有病!”
顾北北从瑟琳娜的病房出来,刚刚的一切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自己挨打受气,却无能为力去阻止这一切。从她为了顾时雅那重重的一跪,就已经让他蒙了羞,受了辱,更何况是今天的那一巴掌……
顾北北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她将自己整颗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纪谨言对瑟琳娜的温柔,纪谨言为她顾北北所有的屈辱,所有一切不好的。负面的情绪一并向她涌来,将她的所有的防御全部摧垮。整个人只剩下虚弱的疲惫和一颗绝望的心……
泪水滑过她苍白的小脸,她像是尊脆弱到不堪一击琉璃娃娃,只要别人轻轻一碰,她就有可能魂飞湮灭。当纪谨言匆匆的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眼前顾北北这副脆弱彷徨的模样。
他被震慑了,有担忧,有生气,有不安,有怜惜。他安静的走过去,爱怜的将她抱在怀中,“小东西,怎么一个蹲在地上?凉!”
顾北北神情恍惚的看着纪谨言,她被眼泪覆盖的圆眸空空洞洞的,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纪谨言不安的看着她,抱着她的力道更紧了,“北北,我在这里。看着我,我在你身边。”他摸摸她的小脸,试图温暖她冰冷的触觉。
顾北北听见他的声音,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一双茫然地眼眸终于有了些许焦距,“纪谨言……”她双唇颤抖,喉咙里像是卡着东西,再多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纪谨言捧着她的小脸,用拇指摩挲着她粉嫩的肌肤,“小东西,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别憋着,我会担心。”
顾北北颤抖的厉害,她盯着纪谨言飞扬的眉毛,深邃的黑眸,坚/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她的鼻腔里呼吸着他的气息,她的周身充斥着他的温暖。忽而,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大哭出声,娇嫩的粉唇用力啃咬着他的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安全感,对着他肆意的缠绵吮/吸。她的心,她的脑乱成了一团,她此刻只想要纪谨言汲取纪谨言的味道来安慰自己,她狂烈的追逐着纪谨言的舌尖,哽咽伴随着眼泪全部送进了他的口腔。
纪谨言也不拒绝她,他甚至热烈的回应着,越吻越深,越吻越烈。直到彼此的空气用尽,他们这才分开,可旋即纪谨言又吻上了顾北北的唇,狠狠地,带着犹如狂风暴雨的猛烈气势。
“纪谨言,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吧……”她哽咽着,是诉不尽的心伤。她的手流连在他被打肿的右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
纪谨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顾北北,他盯着她暴雨梨花的泪眼,严肃认真的开口,“小东西,你死了,解脱了,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
顾北北双唇蠕动,盯着纪谨言泪雨滂沱,“瑟琳娜会照顾你……你们……唔!”
顾北北的话没有说话,就被纪谨言一个惩罚的吻给封住了双唇,“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会不清楚吗?你如果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心,那你要死就去死吧!”说着,怒气攻心的纪谨言骤然起身,愤恨的离开了。
顾北北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茫然的不知道路在何方。
纪谨言爱怜的看着顾北北无助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软。他再次缓缓地走近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小东西,你是我纪谨言的女人,这辈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给我漂亮的活下去,然后等着做我纪谨言的新娘。听懂了吗?!”
顾北北瞪大了泪眼,静静地看着纪谨言。他的话仿佛触动了她的心弦,她澄澈的眼底微微漾出了些许暖意。
见她不哭了,纪谨言这才莞尔一笑,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小东西,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让你清楚的知道我的无奈和迫不得已。”
顾北北不说不懂,维持着被纪谨言抱在怀中的动作。纪谨言知道她在听,但是需要时间平复心情。所以,他不催她,只是淡然的开口,“小东西,刚刚恩师跟我提到了我和瑟琳娜的婚事,我没拒绝。因为瑟琳娜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担心我的拒绝会让她再度不肯配合治疗。”
顾北北身体一僵,刚刚平静地眼眸泛起点点波澜。
“别担心!听我把话说完。瑟琳娜为了我两次出生入死,我不能在眼下这个时候做出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我暂时保持沉默,但是那并不意味我真的会跟她结婚。等她伤口愈合了,我会跟恩师和瑟琳娜再度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等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月之后,我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纪谨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柔情,“北北,我的妻!”
顾北北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她难以置信刚刚纪谨言说了什么:北北,我的妻!一句话,让她潸然泪下。
“小姑娘,真要这么感动,不如早点给我造几个胖娃娃出来玩玩怎么样?”纪谨言捏捏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恩师在的这段日子,你跟奥斯格斯先回小公寓住几天,包子机养的白白胖胖的,也好等着我去施肥播种不是?”说着,他隔着她的衣服,贪婪的啃咬上了她胸前的饱满。
顾北北娇羞的盯着纪谨言,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愉悦享受。
“小东西,叫我……”纪谨言在她耳边诱惑开口。
“纪谨言……”
“不对!叫老公……”
“……”顾北北小脸通红。
“快!叫声老公听听……”
“老、老公……”
“这才乖!”
夜黑的有些吓人,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侵吞了月光,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地,像是在伺机而动,准备将一切吞入腹中。乌云遍布,雷声轰轰,像是恶魔不耐的怒吼,叫嚣着毁天灭地的嘶吼。
纪谨言拍拍赫德肩,眸子里带着少有的认真,“奥斯格斯,交给你了,路上小心点!”那是一种无言的力量和信任,承载着纪谨言的满心嘱托。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几度想要开口,却因为纪谨言那句“不娶怎么办?未婚夫妻结婚不是天经地义吗?”而隐忍了下去。其实,奥斯格斯一直都是敬佩纪谨言的,在他的心里纪谨言有着无限高大光辉的形象。可是,对于男女关系,奥斯格斯对纪谨言又是不屑的。男人对女人太过优柔寡断,其实是一种更残忍的虐待。
纪谨言将目光看向顾北北,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小东西,就分开一阵子,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吧?”
顾北北吸吸鼻子,泪眼婆娑的看着纪谨言,“纪谨言,我等着你回来。无论多久,都等……”
纪谨言笑的温柔,摸着她的小脸调侃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望夫石的。”
“纪谨言……”顾北北猛然扑进了纪谨言的怀中,其实她很想告诉他:纪谨言,如果你的恩师再拿枪逼你,那就娶了瑟琳娜吧。我宁愿你苟且活着,也不要你为了我变成一堆白骨。然,她的话没有说出口,纪谨言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心很乱,一如纪谨言在她唇上凌乱的深吻。
纪谨言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这才松了手,“小东西,别哭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乖!笑一个。”
顾北北艰涩的挤出一抹笑意,泪光萌动,她看着纪谨言的眸子充满了不舍。
纪谨言深情地凝望着她,然后毅然决然的将她推上了车。转身,挥手,在他的背影里,奥斯格斯带着顾北北离开了。当他,再度回到瑟琳娜的病房时,他的身心异常沉重。
病房里,斐迪南坐在瑟琳娜的床边,一双沧桑的眸子深切的凝望着她,“瑟琳娜,今天病房里面的那个小丫头,就是谨言喜欢的女孩儿吧?”
瑟琳娜微怔,旋即不满的瞪了斐迪南一眼,“谨言是我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斐迪南幽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瑟琳娜,看得出谨言很喜欢那个小丫头。不如,放手吧。”其实私心里,斐迪南也不想要勉强纪谨言娶瑟琳娜,毕竟勉强的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更何况,纪谨言有多桀骜不驯,他这个做人家师父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拒婚,是因为给瑟琳娜留足了面子,是念在一份恩情和亲情上。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纪谨言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娶瑟琳娜的,哪怕他真的拿枪穿透他的脑门。
“爹地!我不许你这么说!要么你就去准备婚礼,看着我跟纪谨言踏进礼堂;要么你就等着给我收尸,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瑟琳娜说的坚定,对于纪谨言势在必得!
斐迪南没有办法说服女儿,更没有办法扭转她的偏执。否则,当初在她就不会为了逼纪谨言就范,而去替他当下那一枪了。那一枪确实让纪谨言有了负罪感,可那毕竟不是爱情……
当纪谨言从医院外面回来,刚好碰上斐迪南带来的医生。于是,他拦下他问了问瑟琳娜的病情,医生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平静道,“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想必奥斯格斯已经告诉你了,瑟琳娜切除了子宫,将终身不孕。”
纪谨言点点头,而后用力拍了拍医生的肩上,“有劳了。”
医生感觉被纪谨言拍过的地方异常森冷,尤其当他看着纪谨言那阴寒的背影时,总觉得自己的谎言像是被戳穿了。可是,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一把枪就抵在他的脑门上。
晚饭的时候,纪谨言跟斐迪南还有赫德一并用餐,纪谨言提了口气,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恩师,“恩师,关于我跟瑟琳娜的婚事,我必须跟您说句抱歉。我是不会娶瑟琳娜的,对我而言,她只是妹妹。”
斐迪南早已料到纪谨言会跟他说这个,他同样面目严肃地开口,“既然给了她希望,我就绝对不会允许你让她失望!”
“恩师,瑟琳娜嫁给我不会幸福的。您又何苦让她枉费再受一次伤害?”纪谨言浅默的开口,看着斐迪南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幽深暗黑。
斐迪南目光犀利的回瞪着他,忽而生硬道:“既然你给不了瑟琳娜想要的,就不应该搂搂抱抱的给她希望。是你把自信推到了她跟前,现在想要抽身……”斐迪南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纪谨言的心猛然一颤。
如果斐迪南真的逼他娶瑟琳娜的话,那么顾北北将会成为他的有力筹码。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自然明白恩师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把自信推到了她跟前,现在想要抽身,那就等着给那个小丫头收尸吧!
纪谨言深邃的眼眸沉了又沉,虽然恩师的言语蛮不讲理,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现在来看,他想要跟瑟琳娜维持一种单纯的兄妹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纪谨言很多时候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儿怎么会是那般心机深沉。她为他挨得那两枪真的只是单纯的保护,还是别有用心……
当顾北北心情恢复,看着车窗外冷傲而神秘的夜色时,忽而落寞开口,“大叔,我想去看我大哥……”明知道会被拒绝,顾北北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口。毕竟,大哥伤得那么重,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不行!”奥斯格斯回答的很干脆。
顾北北微微垂眸,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奥斯格斯把顾北北押送回小公寓以后,顾北北整个人就显得异常焦躁不安。她盯着手机,想要给顾时雅打电话问候一声,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番挣扎下来,顾北北终究是拨通了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顾时雅,而是顾时酷。
自从顾时雅受伤被送回来以后,顾时酷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一看是顾北北的电话,他随手接了起来,为了不吵醒顾时雅,故意拿到外面去讲,“北北,大哥受伤了……”
“我知道,大哥的伤重吗?”顾北北咬唇问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不回来看大哥?!顾北北,你有没有这么没良心?!”顾时酷尖叫着斥责她。
顾北北微顿,而后有些凄苦的开口,“二哥,大哥还好吗?伤的重不重?”顾北北等顾时酷骂完了,这才再度开口问道。
“血几乎把衣服染遍了,浑身上下除了伤痕就是裂口,你说重不重?顾北北,大哥就是昏迷着,也还在不停的唤着你的名字,你来看看大哥会死啊?!”顾时酷低声咆哮,可是话里却又像是多了几分赌气的味道。
顾北北咬咬唇,沉默了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那……大哥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顾时酷握着手机的直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才向病房看去。而后闷闷的开了口,“我看看……”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舒服,但是顾时酷还是走进了病房,看着刚刚清醒过来的顾时雅道,“北北……”
顾北北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模样看上去有些凄惨,“北北……”他低声轻唤,喉咙里突然翻滚出一股热意。
“大哥,你还好吗?”顾北北焦灼的开口,语带哽咽。
“大哥没事,别担心。傻丫头,纪谨言有没有为难你?”顾时雅虚弱地开口,似乎还微微带着喘息。
顾北北隐忍着泪水摇摇头:“没有!他没有为难我……大哥,你为什么要对瑟琳娜开枪?”
顾时雅浅浅的淡笑,干裂的嘴唇再度渗出血丝,“北北,大哥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害了你。怪大哥吗?”
顾北北捂着唇,眼泪疯狂的滑落,“大哥,北北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北北就知足了。”
“傻丫头,别哭了。大哥答应你,再也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了。”顾时雅温声安慰她,眼眸里闪过些许落寞。想来,他是没有机会再对瑟琳娜出手了。此刻,他竟有些懊恼,当时怎么就没有朝着瑟琳娜的头部直接开上一枪呢?
顾北北细微的抽泣声传来,狠狠地揪痛了顾时雅的心。他的小丫头从来不是个这般脆弱的娃,可是自从嫁给纪谨言以后,似乎一直都在流泪。终究是他的错,是他太过看重名利,结果害了他的小丫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哪怕是赔了顾氏,他也要跟他的小丫头好好在一起,永不分离。
“北北,别哭,大哥会疼。”顾时雅柔声安慰,只要一想到顾北北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不自觉地一阵心疼。
“大哥,别再为北北做傻事了。我好害怕你会出事……”纵然顾北北再怎么乐观,面对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击,她还是感觉身心疲惫,像是快要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
“我知道了,放心,大哥真的没事。”顾时雅柔柔的声音传递到顾北北的心底,轻抚着她心灵深处最脆弱的神经,“北北,答应大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还有,离纪锦枫远一点,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顾北北微愣:“纪锦枫?!”
“对!你只要记住大哥的话就行了,千万不要忘记了。”纪锦枫正纠结着一大批杀手要对付纪谨言,难保不会利用顾北北做筹码。
“哦!好!”顾北北没有问原因,她想大哥终归是不会害她的。或者说,顾北北是隐隐约约知道原因的。
微顿,顾时雅似是不放心的开口,“北北,你现在安全吗?要不要我找几个保镖过去?”
“不用了,大哥。纪谨言有派人跟着我,我很安全。”
“是又回那个小公寓去了吗?那也好!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乖乖呆在那里等着纪谨言去接你。”顾时雅相信昂龙不会放过他,等他死了,他的小丫头也就平安了吧:对不起,我的女孩儿,害你受连累了。
“我知道了……对了!大哥,瑟琳娜的父亲来,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顾时雅微微一愣,旋即不动声色道,“大哥会小心的,别总担心我,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北北,千万要记住:离纪锦枫远一点。”切断通话,顾时雅的眉头蹙的极紧。瑟琳娜的父亲是纪谨言的恩师,换句话说,纪谨言无疑就是昂龙的首领。从梅吉兄弟那里顾时雅了解纪谨言对这个恩师敬重有加。如果斐迪南逼着纪谨言娶瑟琳娜的话,他的小丫头要怎么办?
窗外狰狞的夜色弥漫着,薄薄的一层雾水覆在了大地上。阴郁的气氛里,无眠一夜的又何止是顾时雅一个人。纪谨言同样站在窗户前,眉头锁的极紧。他揉揉有些难受的鬓角,眼神里布满了血丝。
低眉沉思了片刻,他果断的拨下了一个号码,电话是打给佟墨霏的。
佟墨霏正睡得慵懒而香甜,纪谨言不结断的铃声饶醒了她的清梦。于是,她大小姐嚣张跋扈的咒骂出声,“哪个不要命的混蛋,吃饱了撑的敢打扰老娘的清梦,不想活了?!”
“是我,纪谨言。”纪谨言平静的开口,可是脸色却意外地凝重。
“纪谨言?!”佟墨霏惊喜的呼唤出声,可旋即又想到了纪谨言对她的捉弄。于是,假装淡漠高傲的开口,“你这个混蛋无耻流氓外加变态三级的家伙,一大早找我做什么?!”对于纪谨言往她衣服里放蛇的事情,佟墨霏可是恨得牙痒。
“佟墨霏,你现在在哪呢?”纪谨言放低姿态,第一次对佟墨霏这么温柔的开口。
佟墨霏受宠若惊又羞羞答答,她神经大条的第六感告诉她:纪谨言绝对是想她了。于是,她张扬跋扈的小姐脾气顿时收敛了起来,羞答答的开口,“床、床上啊,你要来吗?”她低头,忙检查自己的睡衣有没有很性/感。
纪谨言无语的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深呼一口气,这才再次无奈的开口道,“那你是在纪锦枫的床上,还是在jiyuan的床上?”
——!!!佟墨霏闻言当场发飙:“丫的!纪谨言!老娘再怎么说也是贞洁烈妇,把你的狗嘴给我洗干净了,再来跟姑奶奶说话!”
纪谨言艰涩的吞了口口水,看着距离自己半尺远的手机,于是总结出一条真理:惹猫惹狗,不要惹到恰查某。
他难得低姿态的等着佟墨霏发完飙,然后这才严肃认真的开口,“佟墨霏,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佟墨霏原本以为以纪谨言桀骜不驯的个性,怎么说也应该张狂的咆哮两声才是。可是让她错愕到下巴脱臼,纪谨言居然和蔼可亲请她帮忙,这顿时让佟墨霏不淡定,“什么事?你说!”该不会是拿她当炮灰,哄某个女人开心吧?!
“是这样的,佟墨霏,纪锦枫现在应该还没有跟你表态,想要再次把你抱回家吧?所以你要努力不是?我给你的建议是欢迎纪锦枫去你们家住上一段日子,时时刻刻分秒必争的监视着他!”
佟墨霏瘪瘪嘴,狐疑着纪谨言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纪谨言,你有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