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
苏大姑娘顿时红了脸:“母亲!您……您说什么呢?!”害羞地扭开头去。
卞氏叹道:“你不要光顾着害臊,事关你终身,你也要明白其中事情是非轻重才是。我与你父亲商量了许久,才挑中了这么一个靠谱的人选,又是亲上加亲,本来是十拿九稳的。哪里想到家中二老竟会犯了浑呢?”
此时屋中别无他人,卞氏见话已经说开了,索性就给女儿解释明白:“你祖父、父亲回京一事,原是你祖母托你二婶娘求到永嘉侯门上的。你二叔二婶娘自己也有些私心,越发用心促成,可这事儿却不合你祖父的心意。你祖父在西南说一不二惯了,回京后却失了那风光,心里便怨你祖母多事,又怪你二叔自作主张,方才会拿秦家故意下你二叔二婶的脸,以此敲打他们。他老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净得罪人了。他在西南久了,不知道京中情势。我们做小辈的明知道不妥,却要顾虑他老人家的脸面,不好阻拦,但私底下肯定是要找补的。秦家乃是国舅府,永嘉侯又深得皇上信重,得罪了他,又能有我们家什么好果子吃?更别说是听人几句哄,就要糊里糊涂地定下你的婚事!”
说起这一点,卞氏的情绪就有些激动。她深吸了几口气,等心情略平复些了,方才继续道:“因此,你父亲本来是打算私下请你二叔二婶帮着牵线,正式到承恩侯府、永嘉侯府拜访,把礼数给全了。虽然你祖父失礼在先,但只要说他是旧患未愈,闭门休养,才不曾拜会亲家,便可搪塞过去。谁知今日你祖母在宫里公然不给秦家人脸面,有再多的借口都说不过去了。我若什么都不做,这门亲戚就真的要断绝,还提什么结亲呢?我在此等候,好意请秦家女眷来歇脚喝茶,就是为了赔礼。可惜承恩侯夫人不领情,我们只能再想法子了。你祖父犯糊涂,你祖母只一味听从他做主,我跟你父亲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二老犯糊涂!”
苏大姑娘听得面色发白,强自道:“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有二婶娘在呢,她是承恩侯夫人嫡亲的骨肉,秦家难道还能丢下她不管了么?”
卞氏嘲讽地笑笑:“你二叔二婶当初有私心,应你祖母之请,求得永嘉侯出手,将你祖父与父亲调回京中来,同时也打点好了,只等你祖父的伤势好转,你二叔就要正式外放出京,带着妻儿一块儿到任上去。到时候,承恩侯府自可跟女儿女婿来往,用不着再理会镇西侯府。再过得几年,你二叔二婶他们分家出去,那就越发没有我们侯府什么事了。即使秦家与苏家断了来往,又有什么要紧?”
苏大姑娘面露不安,郑重对卞氏道:“女儿明白父亲、母亲用心良苦,只是在女儿心里,实在不愿意看到母亲为了女儿受任何委屈。秦家子再好,也越不过母亲去。祖父、祖母心意已决,可见我与秦家子无缘,母亲还是不要强求了吧?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好男子。”
卞氏叹道:“难道我跟你父亲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与秦家结亲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不能得罪了秦家一门双侯!若是我们能与秦家长房、三房相处融洽,将来你无论是嫁到了谁家去,你父亲与我不在京中时,秦家也能多照看你些。尤其是永嘉侯,他圣眷极隆,又是太子亲舅,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却无人敢小觑。你别听那些不知所谓的人胡说八道,说什么他手无实权又不通人情的话。说这些话的人,难道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我们若真的听信了他们的话,那才是傻子呢!”
苏大姑娘红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卞氏看着女儿,目光放得更柔和了。她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道:“其实,我属意秦家嫡长孙,也是觉得秦家若有意提亲,自会请太后或皇上出面指婚,到时候你祖父即使心里不乐意,也没法拒绝了。你的婚事,便算是有了着落,不必叫那些不知所谓的人算计了去。你道他们是存了什么好心,想要给你做媒么?就算他们真个寻了个十全十美的好孩子来配你,我也不能答应!那些人……从来就不安份!他们打上你祖父的主意,就是存心要借你祖父在军中的威望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祖父不知道当中的凶险,才会听信他们的话。可若真叫他们做成了,将来有个好歹,岂不是平白连累了你?那可是要人命的!咱们家这样的外臣,尽自己本份就是了,何苦搅和进去?我只盼着你一世平安康泰,什么荣华富贵,叫别人享去就是,咱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