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过是借着皇上的圣眷,甘心受王家的摆布,被虚假的谎言所迷惑,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权势地位罢了。但那些都是虚的,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获得过权势,如今又何必自欺欺人?倘若是真个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有心改过,重获皇上谅解,那就该老老实实做人,让皇上看到他的好处,而不是又打起了歪门邪道的主意,行不忠不仁之举。”
赵陌没有说话。在秦柏面前,比不得在秦含真面前自在,他说话还是要斟酌着些,并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秦含真不在意的事,秦柏未必不在意。
秦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温言安抚赵陌道:“你放心,镇西侯府那桩婚事,只是你父亲与镇西侯一厢情愿,皇上不会应允的。你如今简在帝心,皇上正打算留着你给太子殿下用,又怎会容忍旁人胡乱摆布你的终身大事?”
赵陌僵了一僵,浑身不自在:“舅爷爷……您听说了?”他本来不想让秦柏知道的……
“我自然是听说了,皇上告诉我的。”秦柏随口道,“太子非常生气呢,皇上也觉得很不象话。你父亲如今是越发糊涂了,镇西侯也是老糊涂,跟宗室藩王世子打起交道不说,竟然还对皇室生出不满来。皇上一片仁慈恤下的好意,都叫他辜负了!”
提到镇西侯府,秦柏就忍不住叹气。长房大嫂许氏千挑万选,才给唯一的嫡亲女儿选了这么一门亲事,谁知过门后就一切都变了,婆婆严厉还好说,到底秦幼仪夫妻俩是恩爱的,也没什么妾室庶子戳人心肺,只是少与娘家接触罢了。可如果镇西侯涉嫌谋逆,这就麻烦了。谋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秦幼仪一家四口无辜受累,要丢了性命,岂不是太可怜了?想到这一点,秦柏就越发厌恶镇西侯糊涂愚蠢,不忠不慈。
赵陌犹豫了一下,便把镇西侯世子夫妻俩并不赞同镇西侯在长女婚事上的选择一事告诉了秦柏,还道:“镇西侯世子夫人应该是相中了简哥,一直热心地想要跟长房交好。听她的语气,似乎他们夫妻二人早有共识,都与镇西侯不是一条心。但镇西侯在家里霸道惯了,做儿子的未必能拗得过他。这门婚事对简哥而言是个麻烦,能避开些,还是避开的好。如今要顾虑秦二姑奶奶母子,已经足够让舅爷爷头疼的了,何苦叫长房跟苏家再添一重纠葛?”
秦柏顿时肃然:“这事儿我不知道。其实简哥的年纪,早就该定下亲事了。他祖母母亲都盼着他能考中进士,说亲时能说到更高的门第。但其实夫妻相处,家世权势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还是媳妇儿性情要好,两个孩子能合得来。我会劝一劝长嫂,尽快给简哥说一门亲。即使不能即刻说定,也要先相看起来。倘若有人上门说苏家的亲事,也好有个借口婉拒。”
但苏仲英、秦幼仪夫妻的麻烦,就没那么好解决了。镇西侯一旦坐实了谋逆的罪名,全家人都逃不掉。除非苏仲英休妻,否则秦幼仪一定会受牵连。可就算他休妻,秦幼仪生的两个儿子却不可能跟着母亲一起被休掉。他们一家四口着实无辜,秦柏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受罪。宁化王这件案子,还是要想个办法才行。总要制止镇西侯往死路上走,把一大家子都连累了。
赵陌道:“倘若苏家兄弟能戴罪立功,大义灭亲,自然可保身家性命。可这事儿不能跟他们明言,就怕救人不成,反而打草惊蛇。毕竟谁也不知道镇西侯到底是不是铁了心要谋反。倘若他不知道见机行事,便是过去有几十年的功劳,也都不作数了。旁人想救他,也救不得。”
秦柏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只是跟我提了提大致的情况,让我提防着些,别不知情地叫有心人纠缠上来。他不想让我操心太多,可我又如何能放心得下?太子殿下是我亲外甥,东宫与秦家是一荣惧荣,一损惧损。一想到有人想要算计殿下,我就寝食难安,希望能帮着出一分力。我虽然是把老骨头了,手上还有些钱财人手。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广路,你千万不要客气,只管跟我开口。我只是想为太子殿下尽一份心力。”
赵陌有些意外,犹豫着说:“皇上不想舅爷爷操心太多……”
秦柏摆摆手:“我也没操心太多,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太子要紧。你一个孩子,封王开府还不足五年,能有多少人手财力?若再加上我们永嘉侯府,就能从容多了。我的人脉也比你宽广些。”
赵陌想了想,便正色道:“舅爷爷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镇西侯府那边,若能有法子探听到些消息,就再好不过了。此外,还有蜀地那边,蜀王府到底跟宁化王有什么勾结?广昌王前年曾秘密前往蜀中,又是否跟此事有关连?舅爷爷在蜀地有亲友,若能帮着打听一二,定比我们外人进蜀探听要方便。”
秦柏露出了微笑:“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