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幼相识的好朋友,如今隔了好长时间没见,自然要好生说一会儿话,叙一叙别后的情形,提一提各自的近况。秦含真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听着,偶尔会凑趣插言说上几句,也从几位姑娘的叙述中,更进一步了解到了各人的家世背景、性情喜好,往后要跟她们相处,心中也更有数了。
缃绮从外头过来,在蔡元贞耳边说了两句话,就退到了一边。她在月底柱国将军府马家寿宴那一回撞伤了额头,如今伤已经结了疤,再新剪了刘海遮一遮,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看她举手投足,便知道她并没有受到伤情的影响。秦含真多看了她两眼,她察觉到了,回给秦含真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秦含真便也回之一笑,移开了视线。
蔡元贞微笑着对众人说:“时候不早了,咱们是立刻就起社作诗,作完了再去参加宴席,还是先玩耍一阵,参加宴席,席散了再回来起社作诗呢?”
两种安排都是常有的惯例,前者能让大家在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发挥才学,缺点是时间会受到限制,开席前就一定要结束了;后者能让大家拥有更充足的构思时间,但散席的时候,各人的心情可能已经受到了影响,也许会感觉到疲累,很难说是否还能作出好诗来。
众女投票决定,大家都一致觉得,今日春宴,正式宴席前游玩的时间挺多的,大家若不作诗,到处游玩,琪园她们却又已经玩腻了,有些无所事事。况且所有姑娘都是跟着家中的女性长辈前来的,若等到散了席再作诗,长辈们要回家,她们要不要跟?太不方便了,还是早早把诗社开过了事。
蔡元贞见大家都有了共识,便命缃绮紫绮两人去将事先写好的诗题卷轴取出来,挂在玻璃屏风前,任由大家选择。敞轩之中摆放的几张圆桌上,也早已有丫环准备好了纸笔,供众女取用。蔡元贞亲手取了一支梦甜香出来,放在手边,笑着对众人道:“姐妹们都看完了么?若是看完了,我就开始点香了?”
秦含真悄悄瞥了众人一眼,见所有人面上神情都非常淡定,便估计大家不是真的才学出众,就是事先也跟她一样知道了题目会是什么,都胸有成竹了。没错,今日蔡元贞出的两道诗题,都是那天晚上蔡元贞拿给她看的诗题中出现过的,其中一道稍稍作了点小修改,主题稍有偏移,但无伤大雅。秦含真事先在家里查找过许多相关的典故,也找了前人的诗作来参考过了,自己诌了几首,删删改改的,又请祖父秦柏斧正过,估计还能拿得出手。因此,她此时并不慌张。
蔡元贞点了香,便自己走到一旁的圆桌边上,开始提笔蘸墨。另一张圆桌旁的裴茵,已经开始写诗了。秦含真瞧见秦锦华也寻了个座位开始思考,觉得自己也不能显得太过落后,忙也寻了一个空位坐下来,提笔将事先准备好的一首诗记下。
不过,她并不是把这诗默写下来就完事了,她还跑去看了一眼蔡元贞与裴茵这两位快手写的诗,觉得自己有些诗句可能会跟她们的有所重复,又或是词藻相近,意境却远不如她们的句子,平时看着还好,一对比就显得太糟了,便又回去再作修改。如此苦思冥想半天,倒是将事先准备好的诗又重写了一半,将将赶在梦甜香烧完之前,把诗给作好,又誊写出来了。
香烧完了,所有人的诗都有了,大家齐齐聚在一处作评比。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大家都先去看蔡元贞的,果然是好诗,风格雍容端正,透着一股大气,又不失闺阁温柔,与她本人的气质非常配。
大家赞叹一番,又去裴茵的。裴茵是所有人里作诗作得最快的一个,诗也不错,只是用典有些多了,稍嫌斧凿,在闺阁中已经算挺好好,但跟蔡元贞的作品一比,便有些落了下风。
裴茵看起来好象并不在意输给了蔡元贞,微笑着说:“蔡姐姐的才华,我一向敬佩的。输给她,我心服口服。”
接下来是张姝与唐素的,后者诗作中规中矩,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张姝不负学渣的声名,作的诗只能说比打油诗强一些,韵都对上了,还有那么两个典故用得还算对景儿。蔡元贞夸她用典用得好,她顿时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也是花了大功夫学诗的,怎能没有半点长进?”
之后是秦家姐妹俩,秦锦华的诗与张姝相比,略强了一些,但透着一股散漫。她自己也不在意,张姝打趣她:“再不用功,就连我都能把你比下去了!”她还笑嘻嘻地说:“那就来把我比下去呀!”两人笑闹成一团。
蔡元贞与余心兰去看秦含真的诗。秦含真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们。
这两位都是真正的才女呢,不知她们对自己的作品会有什么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