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秦家二房与薛家二房闹翻了,小薛氏就一直写信催着自家父母尽快进京善后。
身为薛家女,她当然不希望丈夫从此跟薛家反目,薛氏更是急切需要让两家重归于好,让儿子消了心头的怨气,重新变回听话的孝子。信是年前就送去了江南的,但当时运河封冻,只能走陆路,天寒地冻的,又正好是新年,难免会走得慢些。可信到了薛家后,又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小薛氏等得心急如焚,生怕薛家长房也会出岔子。如今总算收到了父母的来信,知道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要到京,她心里自然安定了一半。
还有一半,要看薛家长房到了京城后的态度如何。
秦锦春受母亲影响,对薛家长房比薛家二房要亲近得多。虽然她心下觉得自家离了薛家也没什么大碍,只要把属于自家的财物与产业拿回来就好,但薛家长房毕竟有她的亲外祖父母,骨肉至亲,不是说舍就能舍的。她也要为母亲在家中的处境着想。
相比于小薛氏对娘家父母即将到京的欣喜,秦锦春有更多的顾虑:“先前薛家迟迟未有信,如今虽然说我外祖父母都要进京了,可他们到底有什么想法,还未可知。万一他们见我父亲没了官职,就站在薛家二房那一边,那可怎么办?我帮母亲盘账,发现我们二房有好些私产都是记在薛家名下的,还在薛家的商铺里参了股。若是这些东西,薛家都不打算还给我们,那我们家可就要吃大亏了。”
秦锦华忙道:“不至于吧?薛家二房就算了,到底血缘远些,但薛家长房是你亲外祖父当家,他总不会不顾自家骨肉。你们两家会生出嫌隙,本来也是薛家二房有错在先,薛家长房应该不会不讲理吧?无论帮理还是帮亲,他们都应该站在你们这一边才对。”
秦含真倒没她这么乐观:“难说得很,现在就看二伯祖母与大伯娘在薛家人心目中有多少份量了。薛家也是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各个分支人多嘴杂,长房家主未必能做得了主。从前你们二房还未分家出去,大伯父又有官职在身,自然能稳稳镇住薛家,让他们只能仰仗你们。可如今大伯父丢了官,空有品阶,并无实权,还分家出去了,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皇亲的身份,还有四妹妹你与东宫郡主的关系。倘若薛家找不到别的靠山,继续与你们维持原状是最好不过。但如果他们找到了别的靠山……那就真的难说了。即使不与你们二房反目,估计也不会再象从前那般敬重殷勤。”
秦锦春心情有些沉重:“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从薛家二房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对我们家早已大不如前了。换了是五年前,薛家二房哪儿敢跟我父亲当面吵闹?我也不指望别的,就盼着外祖父外祖母与我们家还能往来如常,该我们家得的东西,不会叫旁人吞没了去。”顿了一顿,“我父亲如今应该在跟三叔说话,估计也是在说这事儿。若有承恩侯府出面,薛家无论攀上了什么靠山,也不敢真的私吞了我们家的东西。”
秦锦华郑重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分了家,咱们两房也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哪儿还能叫外人欺负了你们去?”更别说是叫个商户人家欺负了。秦家二房再怎么落魄,皇亲国戚的身份也不是假的,皇家可以不把他们当一回事,高官权贵家可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一个依靠着秦家招牌混饭吃的小小商户也敢跟秦家二房叫板?谁给他们那个脸?!
秦含真也道:“且看你外祖父母进京后是什么态度吧。如果他们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他们帮着薛家二房与你们为难,自会有人告诉他们,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讲道理的。别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
秦锦春顿时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有这两位堂姐的许诺,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秦锦华忍不住笑话她:“你如今也是时常进宫的人了,既然与敏顺郡主以及几位伴读都相处得好,你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了。若薛家有人欺负你,你就摆起个架子来吓唬回去,又能怎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借一借势嘛。”
秦锦春红着脸笑道:“没做过这种事,我不会……”
秦锦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有什么不会的?我来告诉你怎么做,平日里我早就见过无数例子了……”她抓着堂妹要面授机宜。秦含真却觉得秦锦春不可能真的不懂借势,多半又是要哄秦锦华高兴了。
她又忍不住瞧了瞧外头的天色,便起身道:“我得先回去了,祖母一定累得不轻,祖父进了宫,也不知回来了没有。你们聊吧。”
秦锦华与秦锦春正在一处笑闹,闻言忙起身送她:“有空就来,来不了也可以写封信,自家姐妹,本就该多多亲近往来才是。即使日后不在一处上学了,也不该疏远的。”
秦含真点头:“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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