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在正院上房里陪祖母牛氏等了好半天,才把自家祖父秦柏给等回来了。
牛氏一边絮叨着:“一出门就是半日,回家了还在外头书房磨蹭到天黑,连饭都顾不上吃了,什么事这样要紧?”一边催丫头们赶紧把晚饭趁热端上来。秦柏道:“你们先吃着吧,我先去梳洗梳洗,换一身衣裳。”边说还边朝孙女儿那边看了一眼。
秦含真心下一个硌磴,想起今天似乎因为看不过镇西侯夫人拿小姑姑秦幼仪出气,秦幼仪的表现又太过包子,她就忍不住开口怼回去了。当时虽然觉得挺爽,但也变相暴露了自己消息“灵通”的实情。自家祖父这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这件事,这是要找她问个究竟了吧?
秦含真犹豫了一下,瞥见祖母牛氏忙着摆饭和叫人拿干净衣裳给秦柏,一时半会儿顾不上自己,便揽下了拿衣裳的差使,往里间送过去。
这时秦柏已经简单洗了把脸,重新整理过头发,回头瞧见秦含真把干净衣裳拿了过去,便也在别人的服侍下,将外衣给换了。然后他挥手摒退左右,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镇西侯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可是广路跟你说的?”
秦含真只能傻笑,脸上还略带点儿讨好:“祖父别生气,我们就是私下说说,没叫别人听见的。上回大堂哥算计赵砌,我从头看到尾,太过巧合了,自然难免会起疑心,一问赵表哥,他就跟我说了。其实我知道了也没什么,我又不会跟人乱讲。赵表哥告诉我实话,也省得我自个儿在外头胡乱打听了。之所以没告诉您,是因为我知道这种朝廷大事,祖父一定会觉得闺阁女孩儿不该知道。我怕您说我,就没敢提……”
秦柏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还故意在我面前装不知情。对着祖父也耍起小心机来了?叫我说你什么好?!”
秦含真继续赔笑讨好。
秦柏哪里是真的生了孙女儿的气?不过就是说她两句,就开始抱怨赵陌:“广路也是的,他受皇上差遣去秘密办差,却随便就将朝廷机密告诉你一个小姑娘,也未免太大意了。他就不怕你会泄露实情?你也是个沉不住气的,竟然在镇西侯夫人面前露了口风。”倘若孙女儿没有朝镇西侯夫人发那一顿火,他断然不会想到自个儿的孙女竟然也知道那样的秘密。
秦含真忙道:“祖父您不知道,镇西侯夫人今儿到咱们家来,一见小姑姑就开始破口大骂,骂得别提有多难听了,连皇后娘娘和咱们秦家的名声也一并踩了,叫人怎么忍得了?我看着她那一无所知还自以为是的模样就生气,才会忍不住驳了回去。如今镇西侯夫人也知道好歹了,以后再不敢欺负咱们家是好人,就随便给我们脸色看了。小姑姑在婆家也能少受点气。其实这样挺好的。”她小心地拉住祖父的袖子,“您别怪赵表哥,我有心要找他追问,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我?况且真正机密的事,他是绝不会向我透露的。在外头办了差事回来,又或是打听到什么消息,他也是先进宫上报了,确保不是什么要紧机密,才会来告诉我。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又怎会有泄密的风险呢?赵表哥小心着呢!”
秦柏无奈地叹道:“这话祖父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虚呢?你扪心自问,这些话说出来,你自个儿信么?”
秦含真眨了眨眼:“信的。”
秦柏瞪她一眼,不想多说了:“也罢。你只要记得别在人前胡乱说嘴就好。镇西侯夫人既然不敢再小觑了我们秦家,你日后到了人家面前,也要敬她是个长辈,万万不可再忘了礼数。”
秦含真连忙乖乖应下。
牛氏在外间催促他们祖孙了。秦柏便多嘱咐孙女一句:“这些事你就不用告诉你祖母了,也省得她担心。”
秦含真应了声,便扶着他出去,一家三口坐下吃饭。
牛氏因不见秦幼仪带着苏仲英进来吃饭,便问秦柏:“怎么不见咱们家姑奶奶和苏女婿?苏女婿的哥哥也来了是不是?我特地叫厨房多备了好菜的,还叫了酒,怎的不见他们进来?”
秦柏告诉她:“苏家世子先回家去了。仲英方才随我进宫,有些累了,身上的衣裳还叫露水打湿了。幼仪担心他会着凉,就让他在前头客房里洗浴换衣。他们夫妻怕是有不少话要说,你且由得他们去吧,让人给他们送晚饭就是,不必把人叫过来。”
牛氏疑惑:“怎的苏女婿还在我们家,他哥哥反而回家去了呢?”其实她心里一直有些不解,“你们今天进宫是为了什么事?神秘兮兮地,也不跟我说个明白。”
秦柏道:“军中的事儿,说了你也不懂,何必说得太过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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