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城时带着路上吃么?还有,你们家庄子上出产的豌豆和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做的点心又新鲜又好吃,甜得也没有外头做的那么腻。”
秦含真瞧见秦锦华也感兴趣地望了过来,便详细介绍起了自家庄子上的出产。她与赵陌一同合力做实验,在自家庄子里试种各种作物,有些是在盐碱地上种的,也有些是在正常的土地是种植,其中有各种蔬菜水果,也有粮食与甜菜。这个庄子主要是出产蔬菜和甜菜,糖的熬制方法也有独门秘决,自然与外头买的有些不大一样。凭着这点与众不同之处,她家卖糖都卖得比外头常见的糖贵两分呢。
秦含真滔滔不绝地向两位堂姐妹推销着自家庄子的出产,完全转移了秦锦华的注意力,令她不再惦记着刚刚分开的许嵘。事实上,秦含真听说了姚氏与许二奶奶产生冲突的消息后,就立刻知会祖母,把前者给请过来安抚了,同时派人去找秦锦华回来。目的,就是让正在气头上的姚氏,迁怒许嵘,说出不许女儿与许嵘多来往的话。秦锦华虽然娇惯,但在父母面前一向是个乖巧的女儿。姚氏下达的命令,她轻易不会违反,至少不会违抗得太过分。
很快就到了晚餐时分。加菜的两只鸡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除了许氏与许二奶奶分别夸了许嵘一句有心/有孝心,就没人拿那两只鸡当一回事了。那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猎物,味道也与众人平日吃的鸡没有两样——其实那本来就是同一种东西。
不等许嵘找到与蔡季珍那只雪白雪白的小兔子一样可爱的萌物,给秦锦华献殷勤,秦蔡两家人回城的时间就到了。
三月初十一大早,秦家人便已装好了车,载满行李,只等着主人们吃过早饭,便出发返城了。蔡家那边自有行程,两家也不知是否会象来时那般同路。不过两家如今已经混熟了,日后回了京城,也一样可以继续往来,倒也不必强求非要同行。
秦安前一天晚上没能请到假,到庄子上来陪父母侄女吃一顿饭。但他早上赶着休班时分,赶过来陪父母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他还托父母给妻子捎了份礼物,主要是些安胎补身的药材,诸如黄芩、黄芪、白术、阿胶之类的东西。
据说是他在军营里新认得的一位同袍,家里是开药铺的,就在昌平,还有一位叔叔乃是本地著名的妇科圣手。秦安与对方聊得来,便趁机请教了些安胎方子,然后买了一大堆小冯氏可能用得上的药材,送到她手上去。
牛氏心里也惦记着小儿媳的胎呢,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小儿子的请托,还怕秦安把银子都花到买药上了,手头紧,又给他塞了一千两的银票,叫他只管用,若是不够,就打发人回家里去取。只要是正当的支出,做父亲的秦柏点了头,要多少钱,秦安都尽可取用。
牛氏觉得一千两零花钱其实不算多。长房的秦叔涛,一年里用在私人交际上的钱财,就至少要两千两银子。秦安人在军营,花销的地方少,昌平的消费也低,一千两绰绰有余了。
秦含真在旁斜眼看着祖母给叔叔秦安塞银票,心中不以为意。一千两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父亲秦平在广州,支出的不比这个数少,当然挣得更多。相比于还要靠家里贴补的秦安,她父亲真是强出几条街去了!
前往蔡家去打探消息的下人来回报,说蔡家人尚未启程,可能要晚些时候再出发。据说是云阳侯夫人有一位故人就在附近的一处庵堂中戴发修行,云阳侯夫人要去拜访这位故人,再行离去,就不能与秦家人同行了。
许氏面上有些失望,姚氏脸上的失望神情则更加明显了。她问那下人:“云阳侯府的人可曾说了别的什么话?你有没有跟他们家的人说,我们家两位爷因为有官职在身,前两日已经先行回京了。卢姑爷有应酬,昨儿也走了。剩下几个孩子年纪还小,光靠些家丁护院,一帮女眷心里都感到忐忑,若是能有云阳侯府的人同行,就更能安心了。你说了没有?!”
那下人有些畏缩地回答:“回二奶奶,没……没有……”姚氏事先也没吩咐过他呀!
姚氏其实是通过别的渠道,向蔡家人透露过这个信息的。如今也不知道是蔡家人没收到她的暗示,还是装作不知情,反正对方是不可能与秦家人同行返京的了。姚氏心中无比失望,她还没能探听清楚云阳侯夫人的想法呢,到底蔡家人是怎么看待自己儿子的?她的简哥儿……有希望娶到蔡大小姐么?
许氏低咳一声,示意下人退下去,便低声斥责长媳:“瞧你那样儿!也不怕叫外人看了笑话。你是生怕别人想不到简哥儿身上去么?快给我收敛了!”
姚氏闭了嘴,神情也恢复了平静。但那只是看上去如此罢了,她心里的恼火与怨怼,已经快要从双眼中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