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门忽如其来的亲事,卢悦娘也感到十分茫然。别看她外表看起来似乎还算镇定,半点不失端庄闺秀的风范,其实脑子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她什么都没做,又有几位出色的表姐妹在场,云阳侯夫人怎么会看上她呢?
她的父母尚在前院正堂里商量着女儿的亲事。虽说云阳侯府的亲事十分理想,但卢普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秦幼珍虽有些小势利,却也没到为了攀高枝儿就牺牲女儿幸福的地步,他们并没有马上答应婚事的意思,还在讨论着蔡世子的性情为人,是否堪为自家女儿的夫婿?长子卢初明已经十五岁了,可以参与家庭大事的讨论,不过小儿子卢初亮还是个孩子,暂时还是让他玩儿去吧。事实上,他今日约了朋友出门去玩,至今未回,只怕还没听说有人上门向他长姐提亲的消息呢。
卢悦娘便独自一人留在后院的闺房中,纠结地拿着针线在做,事实上根本没那心思,半天时间,只绣了十来针,而且与平时的绣技相比,简直大失水准。
这时候,秦含真与秦锦华过来了。她们是陪着牛氏一块儿来的,但牛氏比较关心卢普夫妻商量的结果,因此留在了前院。秦含真姐妹两个便先来看望卢悦娘。
卢悦娘羞红着脸,起身迎了两位表妹进屋,命丫头上茶,就象是平时那样招待着客人。秦锦华摆摆手,拉着卢悦娘的袖角笑道:“卢表姐,恭喜啦,这门亲事真是再让人想不到了,但蔡世子是难得的好姻缘。我早就说过,一定会有慧眼识珠的青年才俊上门求娶你的!”
卢悦娘脸上的绯红色更深了些,她羞涩地低下头去,轻声道:“父亲和母亲还在商量呢,并不曾……不曾答应云阳侯府的亲事,兴许……”
秦含真笑道:“卢表姐,你别说笑了,卢姑父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不仅仅是云阳侯府的门第与权势,蔡世子本人也是才德兼备的青年才俊,听说在家里也是洁身自好的。秦家与蔡家也没有仇怨,新近的交情还不错呢。卢家也没跟蔡家结过怨吧?”
卢悦娘红着脸摇摇头:“不曾听说过。”
秦锦华笑了:“那就是了。没有任何拒婚的理由,云阳侯府又是这样的门第,卢姑父才不会拒绝呢!所以呀,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只差在卢姑父与大姑母答应蔡家,给你和蔡世子定下婚约而已。卢表姐,我们又不是外人,你在我们面前害什么羞呀?”
卢悦娘顿时羞红了脸,绯红直蔓至颈脖,简直快要整个人都变红了。
秦含真捂嘴笑道:“卢表姐害羞,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最好赶紧适应一下,不然等放了学,五妹妹与六妹妹得了信,赶来向你道贺的时候,就会让她们看到卢表姐如此娇羞的模样啦。你如今跟平日里大姐姐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呢。”
饶是卢悦娘一向温柔宽厚,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由得有几分羞恼了,嗔着轻拍了一把秦含真:“休要再胡说了!真是没大没小的,竟然连姐姐都打趣起来了。”
秦含真与秦锦华笑成一团,和她打闹了几个来回,方才消停下来。
笑闹完了,卢悦娘的心情放轻松了一点,也开始说出内心的不安了。她实在想不出,云阳侯夫人为什么会看中她呢?
这一点其实秦含真与秦锦华也有些意外,毕竟此前云阳侯夫人真是一点口风都没露过。秦含真便问卢悦娘了:“在昌平的时候,云阳侯夫人对表姐有什么特别的吗?”
卢悦娘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我一直陪在长辈身边,或是陪着弟妹们说话玩耍,不曾有过与云阳侯夫人独处的机会。虽然她曾夸过我两句好话,但那不过是客套罢了。她也曾夸过许家大姑娘。”
秦含真挑了挑眉:“所以呀,云阳侯夫人让蔡三太太去向许大姑娘提亲,又请了闵老将军夫人来向表姐你提亲。可见云阳侯夫人夸人,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
卢悦娘的脸顿时又红了,低下头去,揪着手帕沉默不语。
秦锦华抱着她的手臂道:“好姐姐,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云阳侯夫人自然可以向别家姑娘提亲,可是她一个人也没找,也不曾听说看中了哪一家的姑娘,只在昌平与我们家相处了几日,便直接看上了表姐你。可见这是天定的缘份!”
卢悦娘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就那几日功夫,云阳侯夫人又只是与我见过几面,她能知道我什么?为何如此仓促地提亲?万一将来……她发现我没有她想的那么好,那怎么办呢?”
秦含真眨了眨眼:“卢表姐,你是不是有些不太自信?觉得这门亲事太好了,超乎你的想象,所以你觉得不够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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