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个儿子上京谋世子之位的时候,就因赵砡入狱与赵研卖兄两件事,与他们疏远得差不多了。辽王继妃大事未成,实在不敢得罪了太子。
她硬撑着架子,不肯说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却也知道,得罪了秦家,同样会很麻烦。她往秦家女眷的方向扫了几眼,心里猜测哪一个少女是赵陌的未婚妻,只要一会儿对方上前来给她这个未来太婆婆请安,她到时候说两句好话,把事情混过去就好了。
然而秦含真没有上前请安,秦家女眷也没人出面搭理她。辽王继妃便僵在了那里,心下连秦含真也恼恨起来了:难不成还要她这个长辈去向未过门的孙媳妇赔不是?若不是看在秦家是国舅家的份上,她才不会给这个面子,真真是给脸不要脸!
辽王继妃的脸色更难看了。
先前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笑着劝她把未来孙媳妇叫过来见礼的宗室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如今坐在辽王继妃身边的人,都安静如鸡,谁也没打算给辽王继妃架个梯子,叫她顺坡下驴。
就算都是宗室妇,大家也都不是仗着身份便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在今天这种场合里,谁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踩别人呢?万一让太子妃见了不喜,岂不是给自家惹祸?至于辽王继妃,几年都见不到人,名声又不好,儿子更是没有前程的家伙,更与圣眷正隆的肃宁郡王赵陌关系疏远。赵陌几次依礼上门请安,都被草草扫地出门,可见是个心存歹毒心思,便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的蠢货。若是大家相安无事,她们与辽王继妃虚与委蛇一下无妨,如今后者明摆着就是闯了祸,大家谁还有闲心去帮她解围呢?
大家围观着看看热闹就好了,说不定未来一年茶余饭后的笑话,又有了新谈资呢。
辽王继妃在大热天里不停地冒汗,把几层华服都给浸湿了,却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心下暗暗着急,不停地想着事后要如何把这件事混过去。后来,还是秦王妃淡淡地接了她的话茬:“嫂子这么挑剔,怎么不去跟皇上提?如今婚事都定下来了,你还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对圣旨不满么?”
虽然秦王妃的话不好听,但也算是给了辽王继妃一个台阶下,她连忙道:“什么圣旨不圣旨的?难不成弟妹以为我说的是孙子的婚事?陌哥儿的婚事自有他老子做主,与我什么相干?我是替我儿子叫屈。好好的亲事,都要下定了,才出了变故,真真叫人急死了!”边说边在心里暗想,只要秦王妃顺着她的口风问起赵砡的婚事,她就能趁机敲打陈良娣几句了。
陈家这门亲事显然是不能成了,陈良娣能为了固宠,把堂堂亲王府嫡子的面子丢到地上踩,可见根本没把辽王府放在眼里。就算日后两家联了姻,她也不会帮赵砡说什么情的。倒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多踩陈良娣几下,说不定还能讨得太子妃欢心,日后有望给儿子说一位唐家的女孩儿为妻,而且是娶元配,而不是续弦——陈良娣那个妹妹的牌位,索性也不必进门了。唐家虽然也没有皇孙,但太子妃身为太子正室,地位稳固,怎么也比陈良娣一个侧室强。况且唐家的实力,也不是小门小户的陈家可比。
辽王继妃算盘打得啪啪响,认定自己帮正室踩侧室,定能讨得太子妃欢喜,谁知道,秦王妃就是不接她的茬,只是淡淡一笑:“是么?砡儿也是该娶妻了。”便没了下文。
辽王继妃有些傻眼了,难不成要她主动说出陈家毁婚的真相?万一把太子给搅和进来,就绝非她所愿了!
这时候,太子妃却吩咐了身边的宫人一声,然后宫人宣布开宴了。紧接着,便有太子妃致辞,众人向太子妃敬酒贺寿,还有歌舞乐伎表演,哪里还有辽王继妃露脸的机会?这一场小小的风波,便算是过去了。
辽王继妃暗暗松了口气,根本没发现,陈良娣与她的族妹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善。陈良娣也是在宫里沉浮多年的老人,怎会看不出辽王继妃的想法?对后者的痴心妄想和不满,她嗤之以鼻,随即沉下脸来。
身后这个美貌的族妹是她在东宫翻身的有力工具,在前者还未为她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孙之前,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谋划。辽王府又如何?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更生了个碍眼的孙子。只要有机会,她定会将辽王府全家上下都清除干净,省得他们再来碍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