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事,简单地整理过裴程的院子,裴程会暂时搬到外书房去住。也就是说,到时候整个院子都是秦锦仪的,院里的事都由她说了算。
秦伯复就这么对母亲薛氏与长女秦锦仪道:“裴家诚意满满,只要大丫头还想要这门亲事,就不能再推托了!趁着这个时候嫁过去,出孝之前,大丫头都只用从娘家陪嫁过去的丫头贴身侍候,不让裴家的人靠近,想必定能瞒住实情。等这一年孝期结束,就算大丫头的腿伤有什么后患,也可以说是为了赶婚礼而导致的。一切责任都可以推到裴家身上,大丫头只要做个温柔体贴的贤妻,把女婿给笼络住了就好。裴家还有需要求我们秦家的地方呢,只要大丫头别闹得太过了,叫他们抓住了把柄,他们就不敢给大丫头脸色看!”
秦锦仪心里很是委屈,但又不想错过这门婚事,便扭扭捏捏地说:“裴家会不会觉得……我连这样的要求都肯答应,太过上赶着了,有些……不够尊重?”
薛氏则咂巴咂巴嘴,想了想:“这倒也罢了,只要能瞒住腿上的伤,这般安排,倒也不错。就是陪嫁的丫头得选几个机灵些的,不能在裴家人面前露了馅才好。”竟是没有反对?
秦锦仪听了,心下暗暗纠结,但又没敢说出口。这门亲事,到底是她自个儿求来的。
秦伯复却觉得陪嫁什么的都是小事了,大手一挥:“这些事儿好办,让您媳妇操心就是了。嫁妆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嫁衣也都有了。等把陪嫁的丫头和陪房都挑齐了,裴家那边定下婚礼的日子,咱们就送大丫头上花轿吧。”
秦锦仪咬咬唇,主动开口:“父亲,我的陪嫁……是不是少了些?三千两银子办来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呀?咱们家好歹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还有那身嫁衣,盖头,那都是什么货色?!说是江南绣娘的针线,只怕是糊弄人的吧?”
秦伯复皱眉道:“我看那嫁衣算是不错了,匆忙间哪里能弄到什么真正的好东西?就这一身,还是别人订做了又反悔不肯付尾金,方才便宜了咱们家的。那裙子有些长了,还得你母亲带着你妹妹亲自替你修改。你就消停些吧,便是想要带着金山银山嫁到裴家去,你老子我也得拿得出来才行哪!三千两,你还嫌少?你妹妹还没这个数呢!”
秦锦仪有些不肯死心:“可我记得,前年年关时,各处铺子产业来报账,不是有六七千两银子的红利么?年年都有六七千两,几年下来少说也有三四万吧?咱们家人口也不多,花费又不大,怎么就只能拿出三千两银子来给我办嫁妆了呢?”
秦伯复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那是前年的账了!如今薛家与我们离了心,把我们家的产业都贪没了去,早就没那么多红利入账了。就算家里还有银子,难道还能都给了你,难道叫我们一家大小都喝西北风去?!”
秦伯复也不说这三千两其实是早年就为长女备下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添过。若不是碍着老娘,他兴许早就从中挪用一部分了。反正长女的亲事并没有他从前期盼的那么理想,他也不必给她添些什么了,有这三千两,再添上五百两的压箱银,也就差不多了。母亲与妻子定然还会有体己给长女,说不定长房与三房也会有点儿表示,再加上亲友们的添妆,这么一份嫁妆,对于秦锦仪来说已经足够体面。若不是想到裴家还为他起复出了力,而他又还指望着裴家女能入东宫承宠,他恐怕连这一笔嫁妆,都舍不得拿出来呢!
薛氏猛然听到儿子提起娘家薛家,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她虽然偏着娘家,也没办法睁眼说瞎话,对薛家背弃了秦家二房的行为唱赞歌,但又不想顺着儿子的口风,说薛家的不是,便硬生生地转移了儿子与孙女的注意力:“我那儿还有些东西,是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除去棺材本,剩下的我留一份给逊哥儿,再给四丫头留两件首饰做念想,其余的全都是仪姐儿的,加起来也有不少了呢。我再给仪姐儿添五十两黄金压箱,包管裴家人都能看直了眼!哼,他们家几位奶奶进门的时候,就没谁的嫁妆是象样的。裴二奶奶带了两抬香料,还嚷嚷得满大街知道,好象有多了不起呢。咱们仪姐儿的嫁妆,一定能把裴家所有女眷的嫁妆都给比下去!叫他们也知道知道,什么是皇后娘家侄孙女儿的排场!”
薛氏没提具体金额,但秦锦仪想到祖母那些私房收藏,满心以为自己能得到大半,心里也就勉强接受了。只可惜娶荒亲的婚礼只能一切从简,她注定没办法风光大嫁,否则还能在堂妹们面前炫耀炫耀呢。
就这样,在裴国公头七祭日之前,秦锦仪穿着喜服,登上花轿,被腰系孝带的裴程娶进了家门,正式成为了裴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