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批粮食,大概要先拿出来赈济灾民、平抑粮价了。为了确保辽东不缺粮,我只能再往南边跑一趟。眼下距离我与表妹的婚期就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婚期无事自然不能改,我会尽快赶回来交差的。只是这段时间里,我对祖父祖母与四表叔,可能礼数上会欠缺一些。”说着这些话时,他心里满是不舍。本来他就很可能要长时间没法跟秦含真见面了,只能私下想想法子,如今却连私下的法子都没法想,他直接就要离开京城,怎叫人不遗憾?
对此,无论是秦柏还是秦平,都十分能谅解:“朝廷正事要紧。你年轻力壮,正是为朝廷出力的时候,自当竭力报效朝廷与皇上。”
也许是考虑到赵陌马上就要去奔波劳碌了,秦柏与秦平都待他比往日体贴些,他说要去见表妹,连秦平都没说一句反对的话,就这么默许了。赵陌欢欢喜喜地拉着秦含真出了门,往抄手游廊的拐角僻静处去,秦平竟也忍了,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只与母亲、妻子说话。
秦含真本来见到赵陌,还挺开心的,正要顺势跟他说些家常话,便听他提到要出京办差事,整个人顿时沮丧起来:“要去哪儿呀?山东?听着好象不是很远,但你要筹粮的话,二十天够来回一趟吗?可别错过了婚期才好。”仔细想想,先前她的嫁妆被雨浇了一回,赵陌又要赶在这时候出京办事,好象有些不大吉利呀?
赵陌柔声安慰她道:“我一定会尽快把事情办好了,赶回京中来的,不会耽误了婚期。表妹只管放心!”
秦含真叹了口气,放缓了神色:“算了,你不要太勉强。本来差事就不好办,要是你为了赶时间,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是累着自己,难道我会觉得高兴吗?你这是在为朝廷和百姓办事,所以,尽自己所能办到最好,才是正理。至于婚期,少了你这个新郎,婚礼也办不起来。你又是奉皇差出的京,到时候宗人府肯定会改期的,宗人府若不吭声,皇上就该斥责他们了。你不必着急,只管把差事办好了,让皇上多夸夸你,朝臣们也知道你是个实干派。到时候,你再风风光光地回来娶我,那不是更好吗?”
赵陌听得笑了:“那确实更好。表妹放心,我心里有数。”
秦含真点头,又道:“要是在山东筹粮,遇到哪里的官儿或是粮商什么的没眼色不配合,你可以找吴表舅打听打听。虽然他只是在济宁做个知州,但以他的脾性,肯定已经把山东地界上的人事情况都摸熟了,手里不定握着几个官儿的把柄呢,说不定他能帮得上你。”
赵陌怔了怔,微笑道:“成,我会跟表舅联系的。”
秦含真又嘱咐了他许多话,还记起自己刚刚给他做了一件防雨的连帽长披风和一双牛皮雨靴,这个季节穿起来可能有些热了,但遇上雨天还是极方便的,就要拿给他。
赵陌拉住了她的手:“回头打发人给我送去就是了。表妹平日也不是没给我做过衣裳鞋子,尺寸定是合的,不必试穿都行。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表妹陪我多说说话吧。”
秦含真有些脸红:“说什么呢?我又不懂筹粮的事儿。”
赵陌笑了笑,若是筹粮的事儿,他自有经验,知道该做什么,不必秦含真跟他讨论。他想要秦含真跟他说说家常话,聊些八卦传闻什么的,就象他们平日在一起时聊的那样。哪怕只是鸡毛蒜皮呢,他也乐意听她讲,就象是一家子夫妻俩平日里在家谈天说地一般。
秦含真心里却满是他要出京这件事,原本有几件八卦的,都没心思说了。见赵陌想聊家常,她便随口提了一提二房秦伯复受伤一事。
由于秦伯复伤了手脚,虽说脚上的扭伤未必会影响他来参加她的婚宴,但他既然右手腕动不了,真要出席宴会,也没法自己吃菜喝酒,万一磕着碰着,更是会影响伤势。因此,秦伯复恐怕是没法出席婚宴了,连观礼都不能,只能让二房其他人前来道贺。
秦含真自己对此没什么所谓,只是想跟赵陌提一句罢了。赵陌心里却在想,这位秦家二表叔成天只想着巴结讨好自己,瞧着怪心烦的,却又不能驳了他的脸面。如今他不能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倒是大家省心了,自己还巴不得呢。
赵陌微笑着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表示:“裴家那头想必会消停一阵,秦大姑娘暂时也不可能再出来惹事了。”
秦含真十分赞同:“裴家人虽然追求名利权势,又不算聪明,但还没有蠢到家,应该不会轻易放大堂姐出来闯祸的。如今二姐姐已经逃过她的魔爪了,等我与四妹妹都出了嫁,也就没什么可担心她的了。”
赵陌问:“不是还有五姑娘么?”
关于这个问题,秦含真啧了一声,觉得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