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只需要继续追捕就好。金陵城已经没有需要欺骗提防的人,那宅子自然也就归还到房主手中了。虽说是太子曾经住过的地方,但秦柏送给赵陌做礼物,也没什么可忌讳的。
赵陌就照着自己的喜好,将宅子稍加修饰了一番,派了仆人进驻。虽然人还是在夫子庙那边与秦家人同住,但有个自己的地盘,心情还是不一样的。他如今也轻松了,便想着要摆一席暖居酒,请秦柏一家来乐一乐。秦含真生日,家里自会给她庆贺,但他也想要表一表自己的心意。
秦柏对此无可无不可的:“总归是广路的一片心意,咱们只管去受用一日便是。含真的生日,她自己不想大办了,那也照她的意思好了。在广路那边热闹一日,在咱们自个儿家里再吃一顿饭,也就差不多了。她若想吃什么、玩什么,你都答应她就是。”
牛氏笑道:“那是自然了。本来答应了她要好好做一回生日的,结果都叫二月二那一天的热闹给吓着了,不想再累那么一回,还是自家人清清静静地吃一顿饭庆贺一下就行了。不过她倒是提过想坐画舫游秦淮河来着,却不知道这时节是否合适?若是有,老爷就叫她称心如意一回吧。”
秦柏微笑着点头:“那就许了她好了。”又打算给孙女儿多置办些江南的上好衣料、脂粉首饰及玩物。这方面牛氏最有兴趣了,立刻就包揽下来,寻思着那一日天气好了,就与虎嬷嬷一道出门逛去。她早就想着要痛快采买一回呢。
秦含真这边得了祖父祖母的消息,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赵陌从画桌上抬起头来看她,见她如此便笑道:“表妹是不是太过夸张了些?大摆宴席真有那么可怕么?我生日那天,你其实也玩得挺开心的吧?”
秦含真哂道:“玩的时候是挺开心的,有唱戏又有杂耍,还有那么多的宾客,咱们包的园子也很漂亮。但一天下来,真是累得人都散架了。最可怕的是还要应付那么多的陌生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还要以礼相待,既要把该传的消息尽可能委婉地传出去,又要注意人家话里是不是有话,还要以主人家的身份维持席面上的平和,免得有哪家彼此有嫌隙的当场打起来。这江南的闺秀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心眼了,在我这里不停地试探你的婚姻消息。略省些油的那些,不是跟我讨论胭脂水粉、刺绣女红,就是与我讨论做诗啥啥的,我一想起来头皮就要发麻。那次是因为有客观需要,有麻烦我忍就忍了。但我自己做生日,为什么还要自找不自在?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赵陌听得不停地笑:“委屈表妹了。这一回,我包管不会有人来打扰表妹。我们先在我那宅子里清清静静地吃一顿饭,然后坐船去游秦淮河,如何?我已经打听好了,要请一班清音小班,在船上专给我们奏乐,舅爷爷点什么曲子,就叫她们奏什么曲子,比戏班子要省心,又好听。我们还可以叫人去把秦淮河两岸最有名的小吃点心都买过来,每样都尝一尝。”
秦含真听了就心生向往:“那太好了!其实……我也有点好奇,想知道秦淮河上是什么样子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赵陌一眼。青楼楚馆聚集的地方,正经闺秀自然是不该去的。但传说听得多了,她心里难免好奇嘛。在祖父母面前,她不敢提这个,但告诉赵陌就没什么要紧了。
赵陌果然如她想的一般对她纵容,还笑道:“表妹想知道,那就去瞧一瞧。我听说白天那边没有晚上热闹,但也没那么乱,正是游玩的好时候。若是舅爷爷舅奶奶有兴趣,也可以叫个花魁来说话唱曲儿,还可以靠岸去茶楼戏园子里听听戏。正月里上演的几出戏,如今热度渐退,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但戏却修改得更好了,正好可以去听一听,又不必跟人挤。茶楼戏园子里的点心也有些意思。”
秦含真想了想:“那也不错,现在天气已经暖和很多了,祖父祖母身体也好。我们听完戏,回头还可以去城里有名的饭馆吃一顿晚饭,再回家也不迟。想想都觉得有些小兴奋!”
赵陌含笑看着她:“我还有礼物要送给表妹呢,表妹猜猜是什么?”
秦含真睁圆了一双眼:“是什么呀?哎呀你怎么又卖起关子来了?!”
赵陌笑得更欢了:“既然是礼物,自然要到送的时候,才能揭晓了。表妹别心急,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