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她听课不可,曾先生就只好天天都来府中空等了。”
秦含真无语了:“这不是闹小孩子脾气吗?五妹妹今年也有十岁了,怎么还这样不懂事?三伯娘也真是的,她跟五妹妹闹别扭,做什么拿曾先生做筏子?害得曾先生天天进府,想走不能走,又被五妹妹晾在一边,人家招谁惹谁了?当初好歹也是教导过太子妃的老师。换了在别人家里做女孩子的西席,肯定不会是这个待遇!”
秦简只能干笑:“这个……三婶娘也是气得狠了,才忽略了这一茬。不过如今妹妹们停了课,曾先生闲着也是闲着,虽然每日白跑,但也没谁怠慢了她。五妹妹住桃花轩的正屋,东西厢房都空着。三婶娘特地吩咐过,将西厢房收拾出来给曾先生,每日烧好了炕,热茶点心不断,还有书本棋盘可消遣。二妹妹亲自去看过,曾先生耐心得很,安之如素,并没有半点不悦。”
遇到这种事,不耐心又能如何?曾先生也是惯在权贵人家走动的人,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若是真有大气性的人,这些年她早就被承恩侯府的作派给气得辞馆而去了,不会留到今日。
承恩侯府对待女儿们的西席,态度始终是轻慢了些,连孩子都受了影响。说起来,都是观念问题。
秦含真抿了抿唇,对秦简道:“简哥,我也不管三伯娘跟五妹妹要闹什么别扭,这是她们母女间的事儿,与我并不相干。但曾先生好歹教了我们姐妹这些年,尊师重道的规矩,我们家还是要守的。五妹妹不懂事,不意味着旁人就能视若无睹了。我祖父门下的学生,可没一个人敢这般怠慢老师。我给五妹妹送帖子去,约摸她也不会理,就算理了,她也做不了主。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去找三伯娘了。倘若三伯娘觉得曾先生是长房的西席,自当优先教长房的姐妹,我只是附学的,没资格多言,那我就厚着脸皮求一求大伯祖母,让曾先生到我们三房来算了。到时候曾先生一样可以给姐妹们授课,但好歹她在我家,不至于受这样的气。”
秦简忙道:“三妹妹言重了,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三婶娘也就是被五妹妹气得狠了,才会忘了这一茬,断没有不敬重曾先生的意思。”
秦含真道:“我也不是要埋怨谁,实在是我现在更需要曾先生一些。二姐姐如今课业也不重,等明年及了笄,就不用再上学了。四妹妹只是陪着二姐姐读书。五妹妹倒是长房正经的姑娘,偏又不爱学习。曾先生留在长房,分明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还不如随我回去呢。”
秦简有些无奈:“三妹妹若这样说……那我就去向祖母进言吧。三妹妹先别寻三婶娘说这些话,也免得三婶娘不高兴。”
他说着就真个要去寻许氏说话,秦含真犹豫了一下,又叫住了他:“简哥先别忙着去跟大伯祖母说,还是先问过曾先生的意思吧。如果她不乐意去我那儿,那我也不能勉强她。”
秦简有些惊讶,愣了愣才道:“这样也好。那我回头去一趟桃花轩?”
秦含真却说:“我自己去找她好了,不去桃花轩,免得她身在你们府里,说话做事都要拘谨着来。我去她在侯府后街的家里等她。”
秦含真这么说,就这么去做了。她在曾先生租住的房子里并没有待太久,就等到了主人回归。
曾先生笑道:“大少爷亲自去寻三奶奶说话,道有事委托我去办,才让我得已提前归家。三姑娘久等了。”
她已经听秦简提过事情原委了,委婉地拒绝了秦含真的好意:“我今年已经是四十七岁的人了,差不多该考虑养老的事儿。若是承恩侯府没有再添千金,等五姑娘及笄,我便要辞馆了。当初进府的时候,承恩侯夫人许了我丰厚的酬金,还答应送我一处小产业,让我得以颐养天年。我只看在承恩侯夫人这份好意份上,也当善始善终。三姑娘的心意,我已尽知,心中深感欣慰。无奈诚信乃是立人之本,我只能辜负三姑娘的好意了。”
没想到曾先生竟然会这样说。秦含真有些悻悻:“先生若坚持,我自然要尊重您的意思。只是五妹妹任性,叫先生受了委屈,我有些看不过眼。不如我去跟伯祖母说,趁着冬天停了课,请先生到我家里小住两个月,指点我的琴艺棋艺?我想五妹妹如今大约也没耐性补什么课。”
这回曾先生倒是没有拒绝,微笑道:“那就拜托三姑娘了。”
秦含真安心了些,说了几句闲话,便恭恭敬敬地告辞了。
她走后,丫头给曾先生添了热茶,递上了一封帖子:“这是唐家人刚刚送过来的,说是太子妃要请几位先生去东宫喝茶说话呢。”
曾先生怔了怔,接过帖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