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四丫头病情没有大碍吧?这都吃几天的药了,可别耽误过年。”
秦含真笑着说:“我瞧四妹妹的气色还好,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天气太冷了,怕她病情有反复,才叫她在屋里多养几日。腊八节就能没事了,断不会耽误过年的。不过对外,还是说她仍旧病着,省得二房有借口来接人。”
牛氏深以为然:“这就对了。二房大姐儿干的好事,外头人都知道了。这时候风口浪尖的,断不能叫四丫头回去。不然二房那对不要脸的母子逼着四丫头出面做一场戏,把她姐姐的事给抹了,四丫头岂不是白吃了亏?那祖孙三个脸皮都厚得很,等这事儿过去了,他们说不定见四丫头得了太子妃的青眼,就要逼着她去求太子妃给她姐姐做媒了。做媒事小,太子妃身份尊贵,随便给锦仪那丫头指一门亲,二房也不能拒了。可凭什么呢?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蛋?凭什么就要给锦仪那丫头给糟蹋了?!那不是白白祸害了太子妃娘娘的好名声么?”
秦含真听得扑哧一声笑出来:“祖母说得没错,是不能够。”
牛氏嘴角一翘,又指着那张清单道:“广路这孩子就是这么客气,这是他今年孝敬你祖父跟我的年礼。我早跟他说了,不要这么破费。他小孩子家,要撑起肃宁这么大的摊子也不容易。平日里隔几个月就往这边送东西,已经够折腾的了,年下又送来这么多车东西。我看这上头的毛皮、野味、药材什么的,都是极好的,他留着自己使就好,自己用不完,可以卖出去,换些银子,也能支撑家业。虽说他如今是个郡王了,也有封地,可肃宁才多大的地方?一年能给他多少银子呢?他年纪也不小了,快到成家立业的时候,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儿孙后代呢。”
她对秦含真道:“你也跟他写信的,劝劝他,少往京里送东西了。宫里和他老子那儿就算了,我们这里,正经连他师门都不是,就是个远房亲戚,何苦这般招摇?”
秦含真眨了眨眼:“我一会儿就写信跟他说。”
牛氏点点头,又从手边的小几上拿起一封厚厚的信:“这个是写给你的。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又是这样厚厚一叠。”
秦含真干笑着接过信,道:“这不是……他在封地上搞农田实验,要研究怎么治理盐碱地吗?我也在咱们家的庄子上搞了几块试验田,大家有些什么心得,可以交流交流,也能少走些弯路嘛。”
牛氏听得直皱眉:“我听不得你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从前在西北,咱们家就是乡绅人家,手里上千亩地呢,也没真个下地去琢磨怎么种田的。你两个小年轻,也不知怎的对这些事那么感兴趣。”
赵陌随年礼送来的,还有他最近一个月的功课。牛氏让人把东西都收起来了。秦柏今日进了宫,午饭怕是要在宫里用。秦含真陪着牛氏在家胡乱吃了一顿午饭,回到自个儿院里,才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就急不及待地撕了信封,拆开信看了起来。
赵陌说的大部分还是些日常琐事,他每日起居、学习生活、郡王府事务、农田实验,等等。虽然都很琐碎,但看着这些熟悉而琐碎的文字,却很快就让人心里平静下来。秦含真窝在炕上,靠着软枕,仔仔细细地看着赵陌的来信,偶尔看到一句俏皮话,便不由得会心一笑。
写完赵陌的日常琐事,他又开始问起了她回京后的生活。天气冷不冷啦,功课是否辛苦啦,跟家人、亲友们相处得是否愉快了,以及是否认识了新朋友,等等。上回她在信里跟他提了一句,说大姑母一大家子要上京城来了,他也为她高兴,还很热切地问起秦幼珍夫家的情况呢。不过他也说了,秦幼珍的丈夫是科举入仕,如今似乎也到了要升迁的要紧关头了,这种时节,他在京城里最好还是多往六部打点,多拜访一下亲朋故旧、同窗同年。永嘉侯府说来是外戚,又不象承恩侯府是正经娘家,估计他们会有所避讳。赵陌安慰秦含真,若真遇到这种情况,不必觉得难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秦含真心道,她压根儿就不认得那位大姑姑,更别说是对方的丈夫儿女了。他们对永嘉侯府是亲近也好,疏远也罢,又与她什么相干?她怎会觉得难过呢?
秦含真摇摇头,又继续往下看信,然后忽然整个人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
赵陌竟然说,收到了东宫太子的来信,提到太子妃听说了秦锦仪秦锦春姐妹之间的纠纷,对秦含真很是欣赏,在太子面前都夸了好几句呢。他看了信,心里高兴极了。
秦含真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在秦锦春姐妹间又没干什么大不了的事,太子妃夸她做什么?而且,赵陌这是高哪门子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