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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还怕她挣扎的力度过大,刘根一拳头砸在她的肚子上,到时候肚子里那一个就流掉了……
“老实点!”
刘根掐着云浅的脖子,在她耳朵旁边威胁,“你别给老子打些乱七八糟的主意,你安安分分的给我生儿子,我老刘家把你当祖宗供着,你要是敢逃跑,我打断你的腿!”
云浅被他当成了一袋货物,硬拖着顺着柏油路往前走。
隐约中间,她似乎能听见小卖铺里面传来的哭闹声。
似乎——
那个老板在打老板娘?
为什么?
就因为刚才老板娘帮了自己?还是这地方打女人就是一种风气?
云浅大脑像是被人倒了一桶浆糊,根本无法思考,只有磨在地上的双腿和被刘根掐着的脖子上……传来钻心的疼。
从那家小卖铺到刘根家中间,有将近一千米的距离,中间好多家门口都有老人和年轻人在纳凉。
有一个跟刘根比较熟。
叫住他,“根儿!你这拖着谁家的大媳妇?”
刘根咧嘴一笑,“我媳妇啊!”
那人把手里的东西搁在地上,绕着云浅转了一圈,居高临下的评价着说:“长的挺漂亮的,就是太瘦了,这样子能给你生儿子吗?”
刘根得意又不屑地哼了一声,“是个女人怎么就生不出儿子了!只要没儿子,老子就让她一直生!”
他的话跟刀子一样割在云浅心上。
云浅浑沌的大脑再次恢复警觉。
她惊恐地抓着那个搭话的男人,眼眶泛红,“这位先生,您救救我好不好?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帮帮我……我不认识他啊!你救救我啊!”
她卑微的请求,只换来一个冰冷的笑。
那个男人后退一步,躲开云浅的手,皱眉看着刘根,“这样子还得调教啊。不过你放心,等她多生俩孩子就老实了,到时候绝对认死了老刘家。我家那个就是,当初两万块钱买过来的时候,她哭死哭活的要逃跑,跑一次老子打一次!后来她怀了孕,生了老三之后就死心了,再也不提离开了。这不,刚才去赶集还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
一边说,一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衬衫。
“我知道!”刘根咧嘴一笑,憨憨厚厚的,“我回家一定把她跟训老实了!还有,兄弟你们多交代交代自家人,万一哪天看见这个女人跑了,千万替我拦住。”
“知道知道。”那个人也笑了笑,混不在意地说:“咱们村里不就是这个习俗吗?你放心,大家都是一家人,绝对看好你媳妇。”
刘根这才放心,继续拖着云浅往前走。
云浅眼神空洞无物。
耳边全是这两个人刚才的对话。
这地方,还有人性吗?
*****
山半腰。
陆少擎腰上挂着安全锁,跟着几个警察一起,从高处往下降落。
偶尔脚踩到某块活动的石头,其他石头跟着哗啦啦地往下掉,甚至有些砸在身上、脸上、砸出大小不一的伤口。
又是一阵山体脱落,陆少擎没有躲过一块巴掌大的碎石,那石头磕在他的眼角,右眼处立刻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开始往外流。
他腾出一只手,将鲜血抿去,又开始顺着绳索下滑。
不大会儿,腰上别着的对讲机里传来黄助理仇大苦深的声音。
“我的祖宗啊,陆总,您这些交给那些警察就行了,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您……别不顾自己的命啊!”
专业人士?
陆少擎扫了四周一眼。
跟他一起直降到山底的人十几个。其他人都还在半山腰晃荡,而他已经快到谷底了。
这种事,不是专业不专业就能做好的。
这些人找不到小浅,可能会担忧自己的职位能不能保住……
而他呢?
找不到人?
他觉得他也可以松开安全锁跳下去了。
“别废话,人都叫来了?让他们从小路下山,开始在整片山区找人。”陆少擎吩咐过后,将对讲机按在怀里,又开始快速下降。
半个小时之后。
几百米深的山坳里。
陆少擎双脚落在地上,紧绷的五官泄出一丝紧张和绝望。
他原本幽深的双眸,在夜色里,连眼白都跟着消失了,只剩下望不到尽头的黑芒。
他松开安全锁,缓缓站直。
头顶的探照灯射了一圈,最后落在几百米外的巨型坠落物上——
探照灯搭上去,斑斑驳驳的喷漆在上面显现出来。
“华国铁路。”
陆少擎脚下一软,差点踩空。
那是……那两截掉下山崖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