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救了呢?
北堂曜顺势坐在床边,突然伸手去,轻轻地将她散下来的头发挽到耳根后,“不要再去想已经发生的事情,好好地活着,就是对已逝的人的最大安慰。”动作虽然有些生硬,但那是北堂曜从所未有过的轻柔。
夏清浅身子一缩,没有想过一直冷漠的他也会表现出这么温柔的举动,着实让她在悲伤之余还徒添了几分的诧异。
“是这样的吗?但是他曾经说过,会永远都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她双眼迷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这些,我们还未去兑现的时候,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表现出来,也深深地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他从未想要摇醒一个人的理智。
而看着夏清浅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尖轻轻地剜了一下,无关紧要,却可以让他隐隐作痛,铭记那痛楚。
“一定会的,只要你的心里还有他,他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对你不离不弃。”他放下了自己的冷漠,换了口吻轻轻地安慰着她。
夏清浅怔忪地看着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北堂曜,勾唇轻笑着,“你们都是骗人的,他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而后一把推开了北堂曜。
为什么慕流冰要告诉她这么残忍的事实?为何不能让她一直活在等待中?振宇哥一天没有回来,她都会一直等下去。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再怎么等待也不会等到他归来了。
“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就像我妈咪,她虽然已经走了,但是她永远都会活在我的心里,不离不弃……”北堂曜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用力地推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将契约中的条款忘得一清二楚。
而这也是北堂曜第一次和别人提起母亲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他只要想着妈咪,他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而现在,他既然要像一个父亲一样,使尽浑身解数去哄着自己闹脾气的女儿。
他顿时一个头一个大,看着她泪花带雨的伤心模样,他心里想朝着她低吼也吼不出了。
夏清浅伸出颤抖的小手,慢慢地移上北堂曜的胸膛,呆滞而茫然的目光落在他心膛上良久,而后才抬眸,看着北堂曜,哑声问道:“少爷,我可以听一下你的心吗?”
鼻间泛酸,眼眶微红,一阵阵轻盈的水雾在眼眶里晃荡着,只要轻眨一下,那水雾便会化作一股源泉,缓缓而流。
他沉着脸凝着她,这么肉麻的话,他听着却全身都起了疙瘩。然而他最终是于心不忍,轻轻地点头,主动地将身子靠前一些。
小心地将她拥入怀里,避免了她的伤口碰到什么。
她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把泪水,方才将溢满泪痕的脸蛋,轻轻地搁在他的心膛前。
缓缓闭上双眸,静静地聆听着那属于北堂曜的心跳,可她的泪水再次不由自主地滑落,染湿了他的衣衫,也震痛了他的心。
他直感觉心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也感觉到了心脏加快跳动的频率……
她什么都不顾了,当胸口涌起了一股酸楚的时候,她伸出手,紧紧地拥抱着北堂曜,力度之大,也将错愕中的北堂曜忽而瞪大双眸,良久后才缓过神,任由她拥抱着。
如果知道你会受到如此之大的遭遇,四年前,我一定会狠狠地抱着你,不让你离开,一定不会。她在心里暗暗地腹诽着,只是任由自己放肆地去抱紧北堂曜,就算他秋后算账,她也无所谓。
北堂曜也破天荒地伸手去抚着她那剧烈起伏的后背,学着佣人一下一下地抚着,他嘴角却扬了起来,眼眸中也溢着难得的轻柔晕光,仿佛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晕光。
“这是我允许你最后一次哭泣,下次,可别再让我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一刻,他已经恢复了冷然,连声音也变冷了。
她像是要将自己完然地融入他的骨血当中一般,力道是如此之大,让他情不自禁地僵直着身子。
从未有任何一个女子敢这么对他,他一个坐不住,整个人被她推到在床上,她依然是贴在他的胸前,将脸埋了进去。似乎一刻也不想起来,她的双手抱着他的背后,他倒下去的时候,身子无意识地拱起,生怕将她的手压疼了。
等了片刻后,他伸手去推着她,她都无动于衷,一动不动地伏贴着他的胸膛。
“……女人……”他清了清嗓子,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唤了一声。
夏清浅身子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猛的起身,放开了环抱着北堂曜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侧,离了他的身子。
两个人之间,北堂曜躺在夏清浅的身下,两个人的目光在幽静的空气中相撞。撞到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彼此的目光再也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