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源知道对方大概是等自己先报价,吸了一口香烟,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先来说这块料王吧!”
“请讲!”冬塔忙不迭地说道。
他心中大喜,听罗源这口气,似乎不仅仅只要一块。
关键是一来就是那块标价接近两亿的料王,让他倍感期待。
罗源说道:“这块料王体积虽然够大,但是种嫩,色浅。冬塔先生比我明白,翡翠这东西料越大,里面变化的往往越多,赌的话风险太高,冬塔老板给让一让吧!”
“罗总是明白人,我也不转弯子,这块料七五折,要个整数,一点五亿够诚意吧!”冬塔很爽快地降了五千万。
在他看来,这应该是罗源能够承受的范围。
这会儿,他可没有将罗源当成冤大头的想法。
根据经验,一旦自己报价太高,对方还真有可能转身就走。
他手上的这些大料可不好寻找买家,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放过了怎么能成?
罗源摇摇头:“价格还是太高,冬塔先生可有点缺乏诚意。虽然这块料有补救过,做得也很隐秘,但我还是在它的背面看到有几个打过孔的痕迹。我猜,应该是有人开过窗结果并不理想又用胶将窗口粘住了吧?”
冬塔顿时一愣,眼中尽是尴尬之色。
他万没想到,罗源竟然能发现这个漏洞。
正如罗源说的那样,毛料背面他们的确动过手脚。
同前面一样,曾经打了几个窗口,但里面质地稀松,才又不得不将毛料的皮壳重新封胶。
其实这种作假手段在毛料商人之间也是常见。
有一些黑心的毛料商人,会将切下来的皮壳重新研磨加入生物胶涂刷在毛料表面,以此遮挡被擦过窗的痕迹。
罗源听到过一个发生在东海本地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珠宝商购买了一批价格不高的蒙头料,在切石中发现有一块毛料竟然被人切开过。
里面的翡翠被掏空,中间被塞入棉花和绿色的纸屑,毛料被重新刷浆卖给了他。
用这种手段修补的毛料很难被发现,因为用的浆都是毛料原石皮,刷上去不会有任何的不一致。
甚至,那些经验特别丰富的作假高手,做出来的赝品毛料,表现还会更好一些。
虽然经过交涉最终缅甸方面又补给了这位商人一块新料,但当时这件事还是在东海玉石圈里引起了一些风波,让东海的玉石商人在买料时特别注意了风险。
罗源今天直接点出来这块毛料曾经被动过手脚,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冬塔却是没法否认。
他只得陪笑道:“罗总好眼力,那里确实动了一下。不过,整块料子来看出翡翠的成品率还是很高的,这样我再降两千万,罗总看……”
罗源笑笑,还是摇头:“这块料子虽然巨大,但整个背面完全变种了,说是豆种都有点高看,明显就是狗屎地子。左侧有一个两米左右的大裂,渗入多少并不肯定,如果吃得过深得话,这块料子又费了三分之一。总的来说,这块料子只能做价三分之一。冬塔老板你看如何?”
“三……三分之一?”冬塔顿时有点犹豫,不到七千万左右的价格,低于他能够接受的心理价。
这块料子他确实仔细研究过,也与很多缅甸的翡翠毛料商也仔细辨别过。
确实如罗源所讲,料子虽然巨大,但种水一般。
从打的一百来个窗口看,色泽不明。
尽管有不少窗口有淡淡的紫色,但是颜色太浅,种太嫩。
这种程度的紫色,在行内被称为见光死,在稍微强烈的阳光下,基本上就看不出颜色来了。
要说七千万的价格,罗源说得也算合理。
但是,基本上冬塔就没什么赚头了。
他没有一口回绝,却也不可能就这样接受罗源的报价。
正当他准备跟罗源还价的时候,罗源突然指着那块黑乌沙:“别急,这块料子我也想要。冬塔老板,我连这块料子一起吃下了,你价格上就让一让吧!我是很有诚意的!”
冬塔顿时来了兴趣。
说起来,这块巨型毛料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
之所以拉过来,也是因为主办方给了不少好处。
如果能出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当然,商人逐利,如果没什么赚头,冬塔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这块黑乌沙罗先生愿意出多少?”
冬塔的中文水平不错,可若是用中文侃价就太擅长了。
所以每次到华夏境内,甚至是跟华夏客人交易的时候总是开门见山,直接报价。
况且,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罗先生是个内行,想从他身上赚取太大利润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索性直接一点比较好。
“那块料王,冬塔老板让一让,这块黑乌沙我就不多谈了。一口价,八千五百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