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扑到了地下。小姨披头散发的,两只手挣扎着往前爬,一边爬一边喊着冷。她很快爬到程刚身旁,抬手揪住了程刚的裤腿。我低头一看,小夜正趴在小姨的背上,控制着她抬手去拉程刚的腿。
怪不得她会爬到这里来,估计是小夜看不下去了,想要附在小姨身上出来教训程刚。可她刚拽了两下,程刚竟俯身将小姨的手一下打开,很是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连把小姨抱到床上去都没有。
我没想到这家伙对待自己的母亲都这么绝情,一时间气的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直接抱起小姨推进程刚的怀里:“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跟我出来,先把你妈的问题解决了。”
程刚哼了一声,扭脸就想把他妈再扔回地板上。我看他对待自己的母亲好像对待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一样,实在是对这个人厌恶到了极点。
手臂微微一震,我血脉中的墨啸蹭的一声蹿了出来,一瞬间就牢牢缠在了程刚的脖颈上。
墨啸已经多日没有出来过,这么多天我身上道炁将它滋养的肥肥胖胖,蛇麟上都泛着一层晶亮的光。它虽然是以速度见长,但身体这么壮,力量早已可以跟两三个成年人的力气媲美。它缠在程刚那瘦弱的小身板儿上,顷刻间就令他无法动弹。
“爹,你明天去把他这辆货车给卖了。我现在带他们回老家去搬家,顺便把锁都换掉。”我一边说一边冲墨啸使了个颜色,墨啸的尾巴勒在程刚脖子上,迫使他点了下头。
程刚呼吸不畅,脸已经涨的紫红。好再天已经黑了,墨啸又压着程刚的脑袋让他保持弯腰低头的姿势,在场的人才没有看出程刚的异样。程刚乖乖交了钥匙之后我爹也硬气起来,让小姨夫卷铺盖跟我们一起走人。
下楼之后我打了辆车,直奔老家而去。从这里到我爹老家一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下了车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一路上为了防止程刚闹事,我一直让墨啸勒着他的脖子,仅让他可以呼吸。
进村之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挺多吃了晚饭没事儿可干,坐在门口闲聊的村民。其中不乏有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婶子。他们认出了我之后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邻家婶子白了我一眼,从家里拿了盆水出来哗啦一声泼到门口。
在我们村,冲着人泼脏水是很不好的行为,这婶子平时跟我家关系还不错,按理说不会干这种事。我心里一紧,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我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死鱼烂虾的臭味儿。
我老家村子旁边有条河,我家正好住在河边儿。夏天的时候偶尔也会有鱼虾的腥味飘进屋里,但现在是春天,况且腥味儿从来没有这么浓这么刺鼻过。
这股臭味儿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黑着脸继续往我家的方向走,越往前走这股臭味就越浓。等我掏出钥匙开了家门,这门刚打开,我就被院子里浓郁到几乎可以滴下来的臭味儿给熏的干呕不止。
本来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被挖了一个粗制滥造的硕大水坑,水坑表面覆盖了一层破破烂烂的塑料膜,坑里的水几乎已经成了深绿色。我家靠近河边的那面墙也被挖倒了,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从村外的河里引流过来,引水沟里的水也又脏又臭,污水都有些发粘了。
看着这个烂摊子,我气的肺都快炸了。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是不是有毛病?挖坑干什么!”我一把把程刚推到在地,墨啸从他身上离开回到我身旁。程刚在地上猛的咳嗽了两声。
被墨啸教训了一番,程刚抬头看我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些恐惧,但他骨子里跟人抬杠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蓄水养鱼啊,不然我的水货不就都死了吗。”
姨夫也过来跟我说程刚挖这个坑是看中了村外那条河的资源,想要蓄水养鱼,不然光跑水产生意也赚不到多少钱,不如自己干养殖。不过他们家人根本承担不起鱼塘的租金,所以就跟我家人借钱从老家院子里挖了个坑,又挖水渠蓄水,想赚够了钱再去租鱼塘。
我有些哭笑不得,院子里这坑撑死了也就二三十平米,这爷俩有天大的本事在这几平米里养满了鱼,也买不了几个钱。况且程刚开车运的是海鲜,河里的淡水养不活海鲜,他只能养河鱼,可河鱼河虾的市场和进货渠道他也根本不了解......总之这简直就是愚蠢之极的想法!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把坑里的脏东西都弄走,坑填平。愣着干什么,开始干!现在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