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钻心,血液喷溅,猩红的鲜血顷刻间就窗框整个染红了。唯二的支撑没有了,我只能靠左手死死抓着窗框。我的力气本不算特别大,一只手支撑整个人的体重已经很勉强了,手腕儿和手指都已经开始痉挛发抖。
嘿嘿!
念云蹲下来,脸和我的手掌平齐。她那一双眼睛凑近过来,没有瞎的那只眼盯着我的食指,瞳孔距离我的手指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染了血的断剑缓缓挪过来,只听噗嗤一声,断剑的剑刃砍在了食指上。
被砍断的手指头咕噜一声滚落到窗框下,念云伸出舌头,战栗的舌尖儿划过了我的手指......
她的舌头已经被染的猩红,唇齿间尽是我的血液拉出的血丝儿。舔干净了这根手指,她又瞄上了我的中指。眼看着断剑又要斩下,就在这一刹那,我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别怕!”
那声音不大,但是听着异常的让人安心。紧接着,我只觉头皮一麻,好像有一只手在轻轻磨蹭我的头顶一样。那手的力道适中,按摩一样让我舒服的很,而且那手带着淡淡的凉意,不至于让我觉得冷,只是凉的很舒心。
几秒之后,那种清凉的感觉遍布了全身。我一身的伤痛和疲惫都被这股凉意驱散了。
不用说,这一定是阿坤做的,这家伙下降头的时候摸骷髅头的动作我再熟悉不过了......我迷迷糊糊的想着,睡意席卷,我渐渐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侧身躺在病房里的一张空床上。
旁边的床上躺着阿坤,他看着很是狼狈,右手上打着吊瓶,腹部也被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仅剩的左手五根手指的指甲盖儿都是乌黑的,好像是指甲盖里面出血了,血液被封在指甲下出不来,氧化成了黑色。
阿坤额头上是薄薄的一层虚汗,他皱着眉,睫毛时不时晃一下,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哥,你醒了。”小夜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顾霖和小夜正趴在我的床下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连忙坐起来看了下,自己全身完好无损,并没有受半点儿伤,看来刚刚发生的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抬手摸了摸两个小孩儿的脑袋,我笑着告诉他们自己没事,说话间,侨水月进来了,她手里拎了几分饭菜,顾霖看到了连忙上前帮忙拿。侨水月分了一份給顾霖,随后说了句谢谢。
怎么回事儿,侨水月不是不信任顾霖么,怎么还会说谢谢?
看到我一脸的困惑,侨水月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她将阿坤病床上的小桌板支起来,把饭菜放好,随后轻声叫醒了阿坤。
阿坤果然是在闭目养神,他睁开眼冲侨水月点头微微笑了下,算是答谢。阿坤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而且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血丝儿密集到眼球都成几乎通红了。侨水月替她分好了一次性筷子,又将床摇起来。
在此期间里,阿坤一句话都没有说。
要是放在平时,侨水月这忙前忙后,又送饭又摇床的,阿坤非得激动的啰啰嗦嗦一大堆感谢不成,现在他一个字都没说,足以证明他伤的太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他之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也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心里一阵难受,看着面前的饭菜一点儿都吃不下去。侨水月也打开了自己面前的饭菜,同样也只吃了几口就不再吃了。随后她将剩菜剩饭收拾好,走到我身旁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她一起出去。
我们走到走廊上,我看到其中一间病房外全都是警察。而且房门外也拉了警戒条,不让闲杂人等过去。我和侨水月绕到走廊的另一侧,路过之时我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飞快朝病房里面瞥了一眼。
透过半掩的屋门,我清楚的看到屋子里面全都是血!
墙壁尽是赤红一片,连天花板上都喷满了嫣红的血水,这血太新鲜了,甚至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落。还有一些碎肉也黏在了天花板上,淋淋沥沥的下雨一样正在往下掉。
地上的血已经积了薄薄一层了,门口也堆积着碎肉和破烂棉絮一样的淡黄色脂肪块儿,我还隐约看到了一只被撕裂的手掌!
这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这个病房,分明就是阿娅所在的那一间!
等走的远了,侨水月才哽咽着开口:“阿娅,玄关镇里的那个阿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