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个时候,我无人倾诉,甚至就连知道我和宇达在偷偷谈恋爱的人都没有几个。于是,我就对他实话实说,我说我已经怀了宇达的孩子,你回去考虑考虑吧,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华美薇摇了摇头:“我想让他知难而退,毕竟,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还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何况,我也已经告诉他,我和宇达已经私定终身,哪有男人不在乎妻子的贞洁呢?”
荣宠看看她:“可你们还是结婚了。”
“对,他走以后,我就偷偷联系外地的医院,想打着出去旅行的名义,在外面把孩子打掉。中海不行,华家认识的人不少,很难说会不会传出去,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没想到,两天后,荣楷然又跑来找我,他看起来十分憔悴,胡子拉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一身烟味。他说他想好了,还是要和我结婚,而且也不1;148471591054062许我打掉孩子。他说了很多,我一直在哭,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他。”
她终于断断续续地把整件事说完了。
“好了,都过去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今天已经当众说我是野种,那就说明心里还是有一个结,无法释怀。养了我三十多年,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可大家还是回不到以前了。”
荣宠抱着华美薇,低声劝道。
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我实在怪不了他什么,毕竟说到底,你是宇达的儿子,不是荣楷然的儿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觉得宇达不是一个短命的人,尤其是五年前,有一次我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荣氏当年的老员工,他也是认识宇达的。我本想和他叙叙旧,可他一见到我,却显得非常惊慌失措,我一再挽留他,让他坐下来喝杯咖啡,他只好留下。”
华美薇忽然一下子停止了哭泣,面色变得十分诡异,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当然会提起宇达,但我发现,只要我一说起宇达,他就会格外紧张,连手都开始颤抖了……”
说到这里,她也哆嗦起来,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绝望。
荣宠见她没有说下去,也有些惊讶。
“白宇达是被人害死的吧,他一个人在外地,人生路不熟,何况又是施工工地,想要制造一点所谓的意外,说起来也很容易。”
当局者迷,荣宠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慕海颜已经冷冰冰地开口了。
又或者,荣宠还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养父才是杀死他亲生父亲的真凶吧。
“你说什么?”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慕海颜。
“我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荣楷然当年第一次杀人,杀的就是自己的好友外加情敌。如果是别人,我不敢这么肯定,但如果是荣楷然,我倒是觉得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显然对荣楷然充满仇恨,认定了白宇达的死是人为制造的,绝对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
“可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荣宠还在负隅顽抗着,不愿意接受着这样的现实。
“你说得对,和那个老员工聊完之后,我就去派人查了他的底子,原来,当年一起出差的五个人里面,其中就有他。宇达出事以后,包括他在内的另外四个人,有一个出国了,有一个娶了外地的妻子,也离开了中海,而剩下的两个人都离开了荣氏,去了其他地方。他们当初在公司里都是很有前途的,即便是因为宇达的意外之死,也不会这么不约而同地一起销声匿迹。”
华美薇点点头,肯定了慕海颜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难道,真的是我爸派人干的……”
荣宠一时间还无法改过口来,在他心中,荣楷然确实是自己的父亲,而对于白宇达,他很难建立起一种父子之情。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亲自问他,可这件事就好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我的内心深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和楷然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我发现,我比过去更加排斥他,甚至就连日常接触都令我感到恶心……我想,他也一定是察觉到了,不然不可能迁怒于你,一心想要扶持耀耀去接手公司……”
华美薇叹了一口气,哭得太久,她的太阳穴有些抽痛,一跳一跳的。
“我去给你添一点热水。”
慕海颜站起身来,端起茶壶,去了厨房。
“你的意思是,荣楷然并不单单是我的养父,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荣宠坐在沙发上,握紧了拳头,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