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低下头,撒开了他的手。
这鬼突然温情起来,我还有点不适应了……
我抬手敲门,屋里传来请进的声音,我便推门进去了。
陈青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同他告别的,他也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一样,我们随意聊着,任凭窗外闲云游过,日头西斜,才好像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一样。
“我本来,是想自己好好出去闯一闯,想着没准,自己的劫难就这样过了。但是现在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想想还觉得很可惜啊,要提前分别了。”
陈青微微勾起唇角,我心里难受,也只能勉强陪笑,“你别这样说啊,搞得好像你过不去这关了似的,反正我们有联系方式,若想再见,不是随时都可以吗?”
陈青没说话,目光忽然看向了一直守在门边的钟望。
我们说什么,其实他都能听见,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靠近前来,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
我忽然觉得心中一暖,钟望虽然总说那些浑话,可是他也并不浑。
“师父应该跟你说了如何去找罗闻风了吧?”我收回视线点头答应,还把折扇给陈青看。
陈青拿着那把扇子来回翻看,又叹了口气,“罗闻风早年跟师父有过节,这一次你们去,恐怕是要吃点苦头了。不过那人不算坏,就是脾气古怪,既然师父都把折扇给他了,他应该也不会太难为你们的。”
听陈青这么说,我也在心里有了准备,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陈青只是轻轻朝我点头,目光中却带着诸多糅杂的情绪,叫我分辨不明。
“保重。”
我只觉得鼻子一酸,不过也强压下去,“你也保重。”
钟望还在门边等我,我上前去,被钟望自然地拉过了手去。
陈青待我,如师,如兄,如父,如友。
此去一别,或许再难相见了。
不过,若是命中有缘,一定还会再次相见。
我突然想起刚才我们在陈青的房间里,那个小男孩过来找我们去见玄古道长,陈青含笑望着我,说钟望在等我,让我快点跟他走。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从来都是说让我尽量远离钟望,可是这一次,他却把我推给了钟望。
或许,他心中也有了预感吧。
我长叹一口气,头一次觉得面对命运,竟然是如此无力。
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逆天而为啊。
可是又谈何容易呢?
一路回到了客房,围着桌边坐着,我将雪玉放到了桌子上,拄着下巴盯着,等着那小鬼醒过来。
可是思绪却总是忍不住乱飘,总是会想到陈青的事。
唉,造化弄人啊!
“你怕他死?”
钟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身边,语气淡然的发问。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赶紧让他呸呸呸,“你好歹是鬼王,能不能稍微说话注意一点,万一乌鸦嘴了怎么办啊?”
“也就你敢这么说本王,不知死活的小东西。”钟望轻笑,拉过我的手放在颊边,“遇到你之前,本王整日面对的都是些鬼魂邪物,没有一样是活的。死对本王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哼了一声,接过话来,“因为你本来就是死的。”
钟望笑笑,似乎并不在意。
我却生了几分捉弄的心思,开口戏弄道,“那你死了有多少年了?”
钟望倒了杯水递给我,眼珠子转了转,“不记得了,经历的时间太久,对时间也没那么敏感了。也许百年,也许千年,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我不禁皱眉,突然感觉心里有点不忍,“你该不会就这么自己过了好几百年几千年吧?”
钟望的动作顿了顿,“自然不是。”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水杯,原来钟望在遇见我之前,也不曾是只有自己的么?
那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若是女人,钟望接近她也是为了鬼胎?还是因为喜欢,或者说……爱?
我勉强牵动嘴角,假装无意地转动着水杯,感觉心里酸酸地,泛着疼。
“那……那人现在在哪儿啊?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因为她死了。”
钟望轻轻地笑了一下,伸手将水壶放回原位。
我却有些怔愣,“死了?怎……怎么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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