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手一抖,精致的瓷碗落地,应声而碎!
那清汤洒了一地,瞬间就蒸发的干干净净。
爸爸愣住了,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继续道:“据说,孟婆汤是人的眼泪熬制,人会流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这些眼泪收集起来,熬制茶汤,喝下去,前尘往事,多苦多难,一碗下肚,全部释然,然后重新开始。”
因为激动我的身体不自主的痉挛,我压抑着喷发的情绪,生生忍着,沉着一口气,说:
“爸爸,我,我真希望自己可以稀里糊涂地就这么喝下去,再也不管不顾,从此,把一切都忘了!”
“月月……”
我咬紧牙关,鼻子里酸得厉害,可是心里憋着那股劲,却像封死在那里,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呃——”一口气没上来,气息被堵,旋即哇的一口,鬼气大散,甚至吐了精血,斑斑点点,落在胸前。
“月月,月月你别吓我,你别这样,爸爸求你了?!”
躲在暗处的楚运也惊慌失措地冲出来,一脸担忧。
我嘶哑着,喘息着,心口已经痛到难以自抑,可依然强忍着痛苦,捏紧爸爸的手,坚定地说:
“他出事了,对不对?咳咳……他知道我在这里,……你们都知道,可是,可是却瞒着我,逼我,逼我喝下孟婆汤!你们想让我……想让我就这么走了,可是……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走的!”
盛怒之下,我甩开他们搀握的手,身形委顿,重重往后一仰,倒在地上。
“月月,月月!”爸爸心痛欲碎,他颤着手指拂去我唇角的鲜血,满眼通红:
“你放宽心,爸爸就是把冥河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把阴九找出来,让他来见你!”
他目眦尽裂,瞪着楚运道:“你端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女儿这是怎么了?楚运,这到底是在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清楚!”
楚运也吓得够呛,坐立不安,我平躺在地上,喘息着,一双眼睛瞪着他,态度坚决,气极败坏:
“璃月,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忍着浑身针扎一般的疼着,气息紊乱,连烨之匕也压不住,我只能生生忍着,坚韧道:“我,我一定要见他!”
楚运急得没办法,说:“可是,可是阴九真的不在啊,我也是……我也是——”
“爸爸,”我轻声喘着,靠在爸爸怀里,勉力撑着说:
“你帮我,帮我个忙。”
他扶我起来,我无力的手垂在两侧,和溟烈打斗时受伤的肩膀还没有好,想要撕一块布下来都那么艰难。
嘶啦——楚运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递给我。
我蘸着自己的鲜血,颤颤巍巍描了几个大字,然后折叠好递给楚运,强撑着没昏过去前,告诉他:
“传信给他,如果不愿见我,我就殉情于冥河……”
交代完,剧痛让我背过气去,整个人都没了意识。
就算是在昏迷当中,我依然浑身保持警惕,生怕他们偷偷给我灌乱七八糟的汤药。
那一碗孟婆汤,和梦境里递过来的一样。他们什么都瞒着我,可是却忘了我的月轮眉心。
这一定是九哥的命令,灌我孟婆,忘却一切,然后重新开始!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或许结界守护的真相并没有发出通告那么简单,否则,为何异象到现在都没有消失?
神卷的危机并没有过去,身为这个唯一,我不能离开!
昏迷当中,我仿佛梦到九哥在看到那份血书后,正马不停蹄的赶来。
血书上写,“第三愿,你生我生,你死我亦同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那种针刺的疼痛并没有散去,绵密有力地在继续折磨我。
床头似乎坐着一个人影,我心中一喜,视线还模糊着,就轻声喊他:
“九哥……”
那个人背着光,听见我喊立刻醒了,凑过来松了口气,才说:
“你醒了?”
这声音……并不是九哥。
烛光引进,才看出,是凌睿,后面还站着元惜。
我无比失望,愣了神,心中更加担忧九哥。
“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都被你吓个半死。”凌睿张口就来的批评,让我魂归现实。
忍着头晕目眩,我半靠着枕头坐起来,问:
“九哥,他出什么事了?”
凌睿僵硬的神情露出一丝裂缝:“阴九……他没事,就是太忙了。”
“凌睿,”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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