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槐树妖愣了很久,而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原是,你会说话啊。”他指着白海棠,笑眯眯的。
白海棠一口气堵在了肚子里,发不得,而后狠狠扯了扯槐树妖的脸,扯得对方‘哎哎’求饶了这才放过别人。虽说生得高贵,骨子里却还是个少年,行这少年任性之事。
“你我身份悬殊,且之不能同日而语。”白海棠端着身份,哼哼地,说话都像是从鼻子里出来的声音一般,“不要再同我搭话了,我是不会同你说话的。”说着,手一挥,又变成了那个白海棠,人形不见。
槐树妖愣在了原地很久很久,而后听话地走开了,从这一天到温瞿过来带走了白海棠的种子以及树苗那一天,槐树妖欧不曾再来找过白海棠。而后,便再也没机会了。
温尹猛地惊醒过来,而后呆滞了很久。他总算知道了,这个温瞿不是别人,是那个槐树妖,一直躲在远处畏畏缩缩的看着他的槐树妖。他的傲气让那个槐树妖不敢靠近,可是,他的傲气却被温瞿消磨掉了。
曾经高傲的模样一去不复返。他现在都有点不太记得自己当初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了,温尹的模样已经深入他的脑海之中,他原先的模样全然不复存在了。
“为什么?”温尹不明白,槐树妖的执念原来已经深到不惜杀人都要用他在一起吗?他有什么好的呢?当初一身傲骨,高傲看不起旁人,那样的他有什么好值得槐树妖喜欢的?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痴傻的人?
槐树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喜欢上了白海棠,那个人蔑视的目光那个人嘲讽的语气,那个人从来不会多看自己一眼,他只敢躲起来,听着旁人对他的近况的描述,然后自行想象。
这样的两个人,甚至只见过一面,为什么却有了这般念头,实属蹊跷怪异得很。
温瞿被押到了温家后院,温家的所有人都来了,温至殊几乎是被强行拖来的。
“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还不现形?”温咏息拿着桃木剑指着温瞿,目光冰冷,“你是妖,就不要再披着我大哥的皮。”
“不行。”温瞿抿唇,摇头。他看着呆立在不远处的温至殊,那个已经二十多岁的青年却还是一张十几岁少年的脸,很好看,真的很好看。也莫怪他家大哥至死不忘。
大概真的是看脸吧。他依稀还记得,从前的他有多么丑陋,灰沉沉的,是一棵槐树该有的一张脸。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在思忖着温尹是否已经想起了太白山上的日子。那些个时光,他从来不敢站在那个人的面前,因为自卑因为丑陋。
“现行啊你!”问用的桃木剑一下子刺入温瞿的胸口,什么折磨都没有,直接了当的上死刑。
桃木剑发出‘刺啦’的声响,声音刺耳,让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不行的,这张脸他不能换回去的。这是他最后的保证了,他不能在死得时候还是那张丑陋的脸。为了维持这张脸,他没日没夜都要修炼,甚至他不惜杀人来维持自己的变换之术。
啊,对了,他还杀了一个人,虽然是一个妓女,可是也是一个人。算起来,他杀了两个人了。从温瞿到那个倾城坊的女子,他的罪孽已然深重。
“三姐!”温至殊上前一把握住温咏息还要插进去的桃木剑,“三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温至殊!别把你的同情心泛滥到这件事情上来,我想做的事情,就不会松手!”温咏息瞪着温至殊,“你五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如果不是这个妖怪逼迫,她能跳河吗?!”
“那你又知道什么?!”温至殊扯着嗓子也跟着温咏息大喊,“五姐喜欢的那个就是个妖怪,你懂什么?大哥也是为了五姐好,你此般借口完全是不成立的。”
温咏息愣了一下,瞳孔闪烁,抿唇:“他不是你大哥,别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此般愉快。”
“三姐,你收手吧……”温至殊伸手指了指门口想要冲进来的平民百姓,“三姐,你且听一听看一看,现在的温家是个什么样子,想在的空桑山又是个什么样子。”
“温家没了大哥二哥,你以为你能撑起整个温家吗?你已经不是温家的人了啊!”温至殊这几日来不是没听说什么事情,“你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空桑山城主这个地位吗?你又知道这些人若是得到了这个位置又会对温家做出一些什么吗?温家上上下下近三百余人口,这些人,你想过他们的未来吗?逞一时之快,你做好如何把这样大的温家撑起来的准备了吗?”
温至殊实然是个纨绔子弟,所以他什么都不懂,自然是不会想到要去接管温家这个大家族的。
“温家……还有你。”温咏息的手抖了一下,现在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一个用力,桃木剑划破了温至殊的手从温瞿的心脏穿了过去,鲜血流了一地,温至殊的血和温瞿的血混到了一起。
什么样的折磨都没有,温瞿死得很痛快。
他想,至少在死得时候他还是温瞿,还是那个白海棠喜欢着的温瞿。
“大……大哥!”温至殊的哭喊声破了一般,不大,却是直击冼隶的耳膜。
冼隶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这个明明是一个妖怪,温至殊也知道,为什么……还是如此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