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知道你一直放不开十多年前的事,你怨染学长为了所谓的正义利用了你,可是今天,你有没有想过,在他跟你走出教堂的那一刻,他已经不惜为了你放下了他的家国天下!”
片刻的停顿后,倪笑笑继续说道:“已经错了那么长时间,就不要再错下去,现在承认总好过错过一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们要怎么样,你们自己考虑吧,我先走了,再见!”说完,倪笑笑不等流年反应,直接走出了房间,而阿来还在椅子上奇怪地望着他们。
流年在这一刻有些愣怔,一直处于一片空白中的脑子,忽然在这一刻意识到了刚刚染止墨跟着自己离开教堂意味着什么,本市的市委书记,在自己的婚礼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奇妙地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走了!
她已经无法再想下去。
她看到染止墨的手在颤抖,她想要走过去抱起阿来,可他却先她一步走了过去,他蹲在阿来面前,小心翼翼就像是面对着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声音都已不再平稳,他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四岁。”
四岁…
染止墨的脑子里在这一刻几乎是空白的,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转过头去望向还站在原地的苏流年,对方偏了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这样回避的举动却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
“告诉…爸爸,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纪辰,不过妈妈和干妈都叫我阿来。”
染止墨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阿来的脸,可是手却抖得太过厉害,他害怕吓到孩子,明明只差几厘米就可以碰到,最终却有些颓唐地收回了手。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那个叫苏流年的女人的孩子,他以为死在了五年前的孩子。
“爸爸…你怎么哭了?”
椅子上的阿来看到染止墨眼中流下的液体,一时有些慌了,想要问母亲是怎么回事,可是不远处的母亲却也已经满面泪痕,他有些慌乱地伸出手,想要替染止墨擦掉眼泪,但染止墨却突然伸出手抱起了他,转身就往外走,带着一种决绝的态度,脚步快的惊人。
这是他的孩子,他却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今天…这会是他一辈子的悔恨,苏流年那个女人到底懂不懂?
他一向宠她、护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气恼过她,别的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要把这个孩子带走。
流年终于意识到什么,赶忙追了出去,可她追不上他的脚步,一个不小心,她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跌倒在了那里。
染止墨怀里的阿来看到流年坐在地上,大声地喊着“妈妈”,流年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喊道:“染止墨,你把阿来还给我!”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沉了声音说道:“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苏流年,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这个谎言,你还想要瞒我多久?”
最后那两个字,染止墨说的咬牙切齿,他的语气变得严厉的很多,他生气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是不是太由着你了,以至于你连这种事都敢瞒着我!”
小阿来被他严厉的责问吓得哭了出来,口中喊着:“爸爸太凶了,我不要爸爸了,妈妈,我要妈妈…”
染止墨看着怀里挣扎着要离开他的孩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流年从地上爬起来,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他起初并不肯给,可无奈阿来挣扎的太过厉害,他只好松了手。
不远处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流年搂住还在啜泣的阿来,向墙边退了两步,染止墨强压住自己的怒火,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走过去拉住流年的手腕,想要将她带回刚才的房间,他们之间必须要谈一谈,她却在被他抓住手腕的时候向后挣了挣,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想要留在这里给其他人参观吗?”
她偏头,果然有许多探究的目光望过来,她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染止墨回了刚刚的那间屋子。
门被关上,一室寂静,两个人,各怀心思。
许久,还是流年先沉不住气了,质问他道:“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要怎么样?”
短暂的沉默后,她听到他出声道:“我要这个孩子的抚养权,而且,我希望你已经想好了呆会儿出去要给媒体一个怎样的解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她亦冷了嗓音,“不然呢?”
他抬起头望向她,忽然软了音调,却是那般认真地说道:“流年,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