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说的不错,但是你莫要妨碍到我,我也懒得去管你。”顿了顿,她又言:“咱们现在中了同一种毒,这一点上,我与玉贵妃倒是探讨出了一些心得,与你说说也是无妨。”随后楚莲若便自然而然的揭过了刚刚近乎有些压抑的话题。
二人对彼此都心中有数,也都知道来这宫中别有目的,但是只要不妨碍到自己,他们便假装对彼此没有任何了解的好。
楚莲若将之前的猜想都给上官文慈说了出来,上官文慈显然对于宫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不甚了解,因而虽然聪明,却也容易陷入误区,如今经由楚莲若一说,恍然大悟。
“这宫中如今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大臣的女儿有哪些?”上官文慈凝眸问道。
自从和胥阳商量一番之后,她是想问问他的意见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这些人给打扰了,如今在听到上官文慈问自己这话之后,心中迷惘的同时也是不满与无奈。
“我也不过进宫一年,你觉得我能够知道多少?”楚莲若推脱道,她本就不该知道那么多,一年不到的时间,她若是突然将整个朝堂的势力都给摸清楚了,岂不是不打自招的告诉上官文慈她在朝中有势力么?而且势力不小么?
上官文慈显然是没有想到楚莲若会说不知道,她审视着楚莲若,可惜楚莲若的眼里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就那么任由上官文慈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在她终于将视线收回的时候,楚莲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房梁,那里早已无人,可是楚莲若却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想要从胥阳那儿得到慰藉。
“夕妃,这房梁有什么好看的?”上官文慈竟然注意到了楚莲若的动作,紧跟着抬首,她从来没有看过楚莲若发呆的情况,所以下意识的认为这房梁之上必有千秋,殊不知其上只是空空一片。
楚莲若见上官文慈紧跟着她的视线向上看去,心中一愣,怕胥阳会暴露,刚想说话,便见她的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才心中稍定。
胥阳若是能够被她发现,那就不是胥阳了,只是他如今在这个房间里的哪一处呢?如今文妃根本就赖在了她的屋子里……一如那一夜,搅乱了胥阳与她的见面一样,她几乎心中在想,这文妃是故意的吧?
“这房梁之上没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这琉璃瓦外的天空。”楚莲若故作高深,这也是她作为秦照夕的时候曾经无数个日夜想要看到的地方。
“一入宫门深似海,夕妃是否后悔了?”上官文慈听楚莲若这么一说,心中的那一丝疑惑瞬时间随着风儿完全消散了去。
“后悔倒不至于,只是有时候,会这般想而已。”楚莲若摇了摇头,她对于今生自己做出的每一步都不会后悔。言语之坚定,上官文慈转开了眸子,也朝着屋顶看去,曾经也有一个人许她今生琉璃瓦上看天空,如今却一个深锁宫门,一个……
“哎。”上官文慈叹出一口气,楚莲若心中一动,却是没有看过去,仿佛知道这人不会愿意让人看到此刻她脸上的面容,直觉上,她是这么认为的。“夕妃,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不想上官文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上官文慈却是摇头,她没有告诉楚莲若,她羡慕的是什么?直到后来的后来,楚莲若还理解了这一句羡慕之中包含的深意。她复又挑开话题,“来说说看,这惜诺其人吧?”
“我不认识她,也没有自宫人之间听过她。”楚莲若也不纠结于上官文慈的话。“或许,明日咱们可以差人请玉贵妃前来一续。”
“这是个不错的法子,玉贵妃久居深宫,应该不仅会对这惜诺其人有所了解,便是对那究竟是那个朝臣的女儿有所想法才是。”上官文慈一听也觉得这个方法挺好,她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玉贵妃要么就是避而不出,完全的躲开这件事情,要么就是主动出击,与她们一起找到元凶。
避开是不可能,毕竟你不找麻烦,却自有麻烦会找到你,古人常言,树大招风这一点倒是一点错都没有。施玉音可不只是一颗大树,而且还是一颗经久不衰的老树,有些年份了的,大起大落,却依旧占着贵妃这个宫中最大的名分,岂能不招人嫉恨。
“不过还有一点我倒是想不通?”上官文慈沉思了一会儿,道。
“你且说说。”莫说是上官文慈,就是楚莲若也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就不知道她二人所想会不会是同一处?
“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谁人能够想到有刺客会去到淑妃殿,又如何能够想到会惊动皇宫禁卫军,然后皇上会来你夕颜宫,这暗中藏着的下毒之人会正好出现在禁卫军二队之中?”这一点倒是与萧风所疑不差,包括楚莲若也是这么个想法。
沉默半晌没有回答。
陡然间,风声鹤唳,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天竟然变了,刚刚还有繁星的夜空,乌云密布,西风凛冽将窗户吹的哗哗作响,没一会儿就夹杂着雨水敲打着窗棱。
二人同时将目光看向窗外,屋外能够有淡淡的树影借着红烛的光芒投落在窗户上,此刻因为风儿凛冽的关系摇晃不停,这般景象竟然让二者的心里同时的揪了起来。
就在这当口,楚莲若扶着胸口突然开口,“或许我们都想的太过复杂。”
“怎么说?”上官文慈拉了拉软榻上的被子,被拉回了注意力。
雨滴清脆,琉璃瓦上奏响了乐章,此刻却不能再扰乱两颗重新变得坚定的心,这上官文慈与楚莲若二人其实在骨子里还是相像的,为了一个目的,宁愿对自己狠。
“你想想,说不定这人早就在禁卫军的每一队里都安置了人,并且早就给下了这样的命令,那一夜的刺客不管是不是他们的人,都是一个契机,若说是,背后的人便少了一个风险,若说不是,他们便多一个风险罢了。”
“那又为什么,单单选了你和我?”
“或者背后的人想要将我们四人一网打尽也不一定,只是淑妃已经重伤,当即就被保护了起来,不好实施,而且人是从淑妃殿里离开的,他们没有道理在殿里徘徊,当夜琉璃殿,夕颜宫,玉华宫可都是进去了禁卫军的,或许当真是有那么一个巧合,进入玉华宫搜索的禁卫军里面恰好没有安排人呢?”
如此也能说的通,每一队的话确实是有些夸张,毕竟禁卫军共有十三分队,去了玉华宫搜索的是真正的统领带领的首队,她在作为秦照夕的时候就听说这统领之队是老皇帝手里的人,倒是最不可能被安插人物的,据说除非生老病死否则绝不更换。
但是这些事情她是不能和上官文慈说的,只是这么一解释,所有的事情便迎刃而解了,没有什么巧合,一切不过是人的安排,只是淑妃的事情做了一次契机而已,迟早的事儿。
他们几个人之中,不论谁做那个被刺客暗害的诱饵其实都没有可能活下来,但是偏偏胥阳一时兴起去试探了淑妃,这下可好,计划被打乱,将计就计之下,淑妃只是重伤。
琉璃殿中无人,玉华宫去的是统领之队,夕颜宫一个楚莲若也掀不起太大波澜,但是上天还是偏向于背后之人的,上官文慈与楚莲若待在一处。
玉贵妃可以后期陷害,这倒也不是难事儿。
却不想,如今她们与施玉音倒是拧成了一股绳儿。
这背后之人应该想不到会有胥阳在背后暗暗寻找解药,宫外更是有一个名不见经传却又名动四海的风轻绣云阁阁主。
“你这么说也不错,只是我们如今在这儿探讨无用,这事儿得找个机会说与皇上听才是。”上官文慈听了楚莲若的分析心中很是赞同,应该就是这样无错。
“这个你暂且放心,明日风世子应该还会过来,到时候我说与他听便是。”楚莲若知道萧风担任查访的主要人物,自然会来问问她这个当事人的,而且找到这背后的嫔妃还不够,这禁卫军里的败类也要揪出来,至少在最后推翻胥容的时候还能捏住一张王牌。
“风世子对你似乎有些不同!”上官文慈言之凿凿的说道。
楚莲若柳眉微微蹙起,“文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风世子那么一个人对你还是颇为尊敬的。”
“我是夕妃,你是文妃,你不信明日瞅瞅,待你待我都是一样的尊敬。”楚莲若懒得与上官文慈分辨萧风的态度。而且也不能分辨。
这个夜分外的妖娆,雨水洗礼着大地,洗礼着皇宫内外的肮脏之处。
御书房里,自从被带走便一直一声不吭的上官文慈的那位哥哥,依旧摊在御书房的中央。
“上官文景,你若是想要你的妹妹安然的待在皇宫之中,便安心的做好孤交代给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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