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大雨隔开了那段往事,隔离了我们五个少年的青春。
我十四岁生日的前一天,十三岁的最后一天,顾朗在学校走廊里喊住了我。
我回头时,只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眼神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他伸手递给我一根挂着飞鸟吊坠的项链。
他想了很久,几次三番组织了语言,可说出来的话依旧令人发窘,他说,这个飞鸟的吊坠送给你。那天,你为我脱衣服的那天……我看到你后背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很像小鸟……
我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江别鹤已经像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和顾朗身边,他一定是听到了顾朗最后那句歧义得要死的话。
我和顾朗连忙喊了一声,副校长好,然后都想匆忙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结果跑时,又因为不默契居然撞到了一起,然后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原地。
有人说,身上有胎记的孩子命运都会很波折,因为胎记就是为了将来失散在人海时,与最亲的人相认时用的。
说这个话的人,是海南岛。
他曾说过,小瓷的小腹上就有一颗心形的胎记。所以,小瓷是一个命很苦的小孩,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在茫茫人海遇到她的亲人。
飞鸟吊坠的事情,变成了我的秘密。
只是,顾朗,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在茫茫人海之中分离,它会不会让我找到你?
我一直都不想说起十四岁的生日。
因为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被恶魔诅咒了的日子,从这一天开始,我和我的朋友,将相隔天涯。
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发生在十四岁生日之后——叶灵的自杀、顾朗的离开、海南岛的抢劫、胡巴的入狱……
闭上眼睛,听不到风的声音。
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往事,从生日那天开始,隐约浮现——
我生日那天,叶灵亲手用彩线给我编了一根手链,天蓝色的底,间着白色的线。
蓝色是忧郁,白色是纯洁。
她亲自给我系在手腕上,然后晃起自己的手,冲着我会心一笑。她的手腕上,也有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手链。
校园里的女生,总是喜欢和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戴一样的小饰品,这是我们亲密的方式。
那时候,校园里非常流行编制这种手链,有各种花式。密密的丝线伴着女孩密密的心事,一缕一缕的,都编在了这手链里。她们会有意无意的送给自己喜欢地男孩,那种含蓄的心事,不点破却彼此心知。有手巧的女孩子,甚至将手链编得很宽,编成男生打篮球时常用的护腕。
江可蒙也给海南岛编了一条,送给他。
结果海南岛直接视而不见。
那个时候,也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回想起那个时候,我们真的都好浅薄,最初的情事萌动,大多都是对那些样子好看的男生。
江可蒙少女的心意,就这样被海南岛在全班同学的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地给蹉跎了。
不过,江可蒙的这颗少女之心还是很坚强的。当天下午,她找到我,说,天涯,请你帮我把这条手链转交给海南岛吧。小模样可怜兮兮的。
这是一向强势过我很多的江可蒙,第一次请求我帮忙。
不知道是出于心理上的喜悦,还是我本质上就是一个热心的小三八,我居然答应了她,接过了那条手链。
那天下午,我笑得比拉皮条的还谄媚,希望海南岛收下江可蒙这份大礼。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是同情江可蒙,觉得她和我一样,都是喜欢着一个男生,却得不到回应。
这叫什么来着?
对,这叫同病相怜。
诗意一些就叫做:同是天涯沦落人。
海南岛最后被我逼得没有办法,他说,土豆,你要是给我编一条,我就收下。
我大概是为了不辱使命,豁出去了,我说,好的,你收下,我就给你编一条。
胡巴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说,我也要!
海南岛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靠!要你大爷个鸟!
后来,我就跟着叶灵学,编了两条歪歪扭扭的手链,而且还是粉红色的。一条送给了海南岛,一条送给了胡巴。
胡巴眼巴巴地看着我把那条粉红色的手链系在他的手腕上,他说,土豆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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