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一直微蹙着,如今见狄飒问来,面容沉重,摇头道:“王爷,此番想要攻破松月道,怕是不易。这阵法老臣虽不识,但只看阵型,对方军中定有深谙布兵排阵之人!”
狄飒眉宇蹙起,精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前边方阵,心也不断下沉,只觉方阵甚是坚固,那队弓箭兵的位置安排的恰到好处,无论从哪个角度冲击,都会遭到对方弓箭兵的漫天箭雨,而长枪兵和盾牌兵无疑会阻住骑兵的冲击。
最让狄飒头痛的还是阵中那四队机动兵,只见那水、火、山、泽四队兵士,都是一手持圆盾,另一手则握一把长长的马刀,这样的兵士在短兵交接的时候无疑对骑兵具有更大的杀伤力。
狄飒见箭弩手推进间多有被对方箭矢逼退者,微微侧头,“穆先生,可有办法绕过这处平野?”
穆江想了想,摇头,“往清州只此一道,方圆数十里皆崇山峻岭,唯有过了这处才是一马平川,我军只要能攻下此处,清州唾手可得。”
狄飒不再多言,见前方箭驽兵已排近壕沟,他骤然凝眸,缓缓举起右手,冷声道:“弓箭手准备!”
王旗旁,箭旗手令旗高高举起,左右交挥数下,平野间空气顿时凝滞。
“上!”
随着狄飒怒吼,黑压压的箭兵上前,依队形或蹲或立,拉弓抱月,利箭上弦对准远处壕沟后的旌国大队。
罄冉稳立身形,冷声道:“盾牌手,上!”
狄飒将手往下一压,箭旗落下,鼓声急促如雨,伴着这激烈的战鼓,漫天箭矢射出,丽日在这一刻似也黯然失色。
旌国军队也不慌乱,盾牌手上前掩护,弓箭手位于其后进行还击。但狄飒显是铁了心要一举攻下松月道,竟令所有弓箭手轮番上阵,旌国军有些吃不住箭势,眼见对方箭阵步步向前,罄冉的将台也稍稍向后移了些。
不远处半山腰的瞭望台上,燕奚痕玄甲着身,负手而立,遥望着平野上的变动。他的身后王旗被燥热的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眼见罄冉将台后退,他眉宇微动。
“王爷,狄飒所带燕州兵果真非比寻常,这么快竟能突破箭弩阵。易青的八珍阵能行吗?”燕云卫郎将裴子明蹙眉道。
燕奚痕微微一笑,望向那抹清隽立在阵中从容指挥的身影,眸中璀璨生姿,“放心吧,本王相信他。铜山岭那边战况怎样?”
“苏亮刚刚派人来回报,我军轻轻松松便阻住了敌军第一波攻击,没什么伤亡。王爷放心吧,苏亮那小子还有闲心带话呢,说是王爷偏心,将松月道这么大的阵势交给易青,有失公允。属下敢打包票,那小子现在正眼红跳脚呢。”
燕奚痕淡笑,却不接腔,只凝神看向山下。此时阵前已有了新的变动,旌国箭兵已开始频频后撤。
战军阵前,狄飒显也看到了旌国军连连后撤,他冷冷一笑,右手再次一挥,众多骑兵一拥而上,嘶吼着将装好的沙袋携起纷纷向壕沟中填充。在箭兵的掩护下,骑兵很快便填好了一条通道。
狄飒见机不可失,一声清啸,纵马前驰。他铁甲玄袍,双手把轮,领着先锋营上千人瞬间便冲到了壕沟前,竟是迅捷如豹。
狄飒领着的上千人均是武功高手,趁着旌国前排箭兵被打得慌乱,他暴喝一声,离马腾空,手中金光如沙,直扑壕沟对面。
这上千人一落地,便将旌国弓箭手们杀得溃不成军,后续的战国大军更是急速跟上,将木板架上壕沟,骑兵迅速踏过壕沟,铁蹄震响,杀声如雷,在山野间奔腾肆虐。
先锋三万铁骑得到狄飒军令,欢呼着驱动战马朝旌国方阵冲去,万军鼓噪,地动山摇。
罄冉望着猛虎一般冲来的战国骑兵,嘴角高高扬起,擒住一抹自信的笑容,她高举手中令旗。
旌国方阵中的弓箭兵上前,盾牌兵掩护,众兵勇展臂拉满长弓,无数深寒的箭矢对准了冲锋而来的三万兵士。
漫天箭雨刺破长空射去,惨叫声连连响起,战国铁骑大批倒下,而他们的攻势却丝毫没有减弱,那三万铁骑依然呼啸着朝旌国军队冲来。
“不愧是战国铁骑。”
罄冉心有所叹,左手举起“天”字令旗,方阵最前方的万余盾牌兵骤然分成两队,在前方拉开了巨大的口子,将战国三万铁骑放入了阵中。
狄飒见自己的三万铁骑冲入阵中,猛然皱眉,暗叫不好。他双轮飞舞,瞬间解决数名旌军,遥望不远处的将台。台上男子极为年轻,眉眼如画,却隐有犀利之光自水漾的眸中迸射而出。
此人是谁!
燕奚痕的身形他是识得的,按理说这般重要的大战该是燕奚痕亲自指挥。而这人被燕奚痕委以重任,定是身在镇西军中多年,深得燕奚痕宠信之人!可为何他竟从不知镇西军中还有这号人物?
眼见敌军阵型再动,被围的骑兵险机重重,狄飒嘶吼一声,双眼通红,金轮飞过杀出一道血道,向阵中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