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热茶泡好,亲自端到她跟前,拿了她的手包住,这才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别怕,人都已经控制住了,你现在是安全的。”
警花会错了意,叶云端不是害怕,是心冷。
警花叹了口气:“周围的邻居报的警,说你欠了钱,这是被逼债逼到家门口了,是吗?”
叶云端没回答,她不哭也不闹,可浑身都在发抖,像是刚被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那杯滚烫的热茶也没能让她有丝毫的暖意。
“你家里人呢?要不要我联系他们?或者你……有没有可以联系的朋友同事?”
叶云端依旧没说话,家人?真是讽刺。
哪个家人会把人往死里坑,然后出了事儿再推出来当人盾?
“你父母呢?”警花捏了一下鼻梁,觉得事情挺棘手。
叶云端猛地一哆嗦,想起她在门外听到的那声重咳,那是叶卓没错,他在家,他就在家里……
“……依我看,就你们整个叶家,连你那个养父,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莫景年的话言犹在耳,几乎一语成谶。
“叶云端。”警花敲了一下桌子,“要不要我联系你的父母,让他们接你回去?你……”
“不要。”她慌张地缩了脖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请我朋友来接我。”
半小时后,林晖进了派出所,看到休息室里蜷缩在长椅上的叶云端。
她像只落魄的小流1;148471591054062浪猫,缩在临时借给她的宽大警服外套里,眼睛肿着,已经睡着了。
林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把人拍醒。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叶云端抹着眼角,跟在林晖身后。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车,不是辉腾,是辆很低调的奥迪,牌子却特殊的很,数字前面有招摇的红色字母。
谁都看得出这是市政的车牌,可叶云端迷迷糊糊根本没注意,她被林晖送到后座的时候才发现,车里坐着莫景年,面沉似水,眼冷如冰。
车子出了派出所,一路往景云别墅开,叶云端缩靠在车门边不说话,依旧浑身发抖。
她听到莫景年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声音不大,也听不出喜怒,抬眼瞄了一下,只看到他硬朗的下巴以及一张一合削薄的唇。
“吃饭倒不用,人我接到了,大半夜吓得不轻,你看着处理吧,我总不好干涉警方办案,是吧刘局。”
她听到对方一直在说“对不起”,道歉的语气急切诚恳,恨不得掏心掏肺一般,可莫景年依旧沉着脸,冷凝着眸子,半笑不笑地回应:“我知道刘局有分寸,这些年我难得找个可心的人,被你们吓成这样,大半夜还得跑趟医院,唉。”
对方更加惶恐,已经带了哭腔,像死了亲爹一样。
莫景年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他转头看向她,灰色的冷眸突然就柔和下来:“过来。”
叶云端一哆嗦,没动。
她动不了,三魂七魄还没归位。
莫景年抬手把她连毛绒毯一起抱进了怀里,勾起下巴问:“什么叫蛇蝎,今晚见识了?”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叶云端却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哆嗦着嘴唇说出一句:“爸爸,爸爸他在家,他怎么会……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