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蓝笑了笑,望了一眼不远处正站着看的太子炎,却发现他正在笑看着自己。
夕蓝笑容凝住,慢慢垂下头去,她左手握着弓,右手拉弦,轻轻松松,便将弓弦拉远放空崩了一下。
她怎么可能拉不开弓呢?
宿容恒最喜欢围猎了,前世的他,常常邀着大臣狩猎,而她是太子妃,很是喜欢黏在宿容恒身边,也喜欢上了骑马射箭,围猎。
到了后来,她甚至比宿容恒还喜欢射箭,在太子府里,她会让下人们站在百米开外,头顶一个花瓶,中间设有障碍物,一射一个准儿,几乎百发百中。
当然,在她练习的时候,每天都会有几个人受伤,还死了五个,高超的技法都是用人命换来的。
可那时,宿容恒就安慰她,都是些贱命,不必在意。实际上是因为,苍越帝对她偏爱有加,所以宿容恒才对她好的过分。
现在想来,她这射箭的本事也都是沾满了鲜血,真是罪孽深重。
所以这拉弓,真的没什么好学的。
但她现在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那么显摆,或许后面留着还有用。
大家的时间全部都用在射箭上了,主帅和副帅也会在学习射箭的第八天检验大家。
经过上次的教训,如果不能通过检验,应该又会有惩罚。
这惩罚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令的,这些贵族子弟再有权势,恐怕家里的娘老子也不能不给太子殿下太子炎几分面子,说得过分一点,谁见了太子殿下不得绕道走?
云悠悠和白洛水,在全方位辅导之下,终于拉开了弓,虽然能勉强射出去,可一支在五米之内就划弧线朝下栽的箭能有多大用处?
琉璃哀叹,她这个师父再无能为力了。
可还有更让她头疼的,夕蓝不仅拉不开弓,她是根本连碰也不碰那弓箭一下。
说好了射箭是分散练习,夕蓝就每天分散行动,吃饱了睡,起来了就看看训练场上射箭的笑话,这就是她的一天。
头几天琉璃还能拽得动夕蓝去找太子炎请教,太子炎也悉心指导琉璃,可夕蓝偏偏去了就捣乱,不给太子炎好脸色,再到后来,连去也不去了。
“吃饭你总去吧?快起来!”琉璃大喊大叫,硬把夕蓝从床上拖了下来。
夕蓝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眼,“中午了?你练完回来啦……”
“你这个懒虫!懒死你算了!谁能比得了你啊,在军营里过得比在你们相府里还滋润!”琉璃抱怨道。
夕蓝拉起衣裳,往慢悠悠的穿着,耸肩一笑,“我就是来军营解放天性的。”她系了一颗扣子,“诶,洛水呢?”
琉璃把弓箭往桌子上一拍,拿起茶杯大口喝着,“她每天都会先去厨房,嘱咐大厨不要放姜啊!哎,你真是……她每天都去你都不知道……”
“哦……”夕蓝穿好鞋子,“我日理万机,怎么能记住那么多?快走吧。”
琉璃讶异,见她很快穿戴整齐,“怎么这么快?”
“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是十万火急!”夕蓝笑了,便往外走去。
“诶,你是不是没洗脸啊,跟你出去可真是丢人……”琉璃略带嫌弃地追着。
夕蓝摆了摆手,“我早就醒啦,只是又睡了个回笼觉等你回来而已!”
伙房军营已经香气四溢,饭菜的香味惹得人想要催促。
夕蓝和琉璃坐下来,先喝了口水垫垫。
夕蓝环顾四周,“洛水还没来?”
琉璃用筷子在桌上写写画画,“谁知道呢,过一会儿吧。”
古夕雪和云悠悠一行人也坐了下来。
云悠悠开口笑道,“琉璃,真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教我,恐怕今天都没法交差。”
“没什么,悠悠姐,”琉璃爽快一笑,“云煊也还不错啊,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让他教。”
冷不丁被点到,云煊垂着的头猛地抬起,听完琉璃整句话,才知道这句话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好像又很平静地低下头去。
“阿煊啊,他倒是很厉害,可他嘴笨,怎么能教人呢?”云悠悠看了眼云煊,不好意思地笑道。
夕蓝抿了口水,望着一直不肯抬头的古夕雪,笑道,“大姐,你怎么样?今天好像已经到了要检验成果的日子,下午应该就要上场了。”
古夕雪抬头,目光清冷,皮笑肉不笑,“还好,勉强学会了点。”
夕蓝不放过任何一个观察古夕雪的机会,她细细看着,古夕雪的左脸,又比前几天肿得更厉害些,但她脸小,又瘦,所以看起来像是微微发福。
可那伤口崩到那块人皮上,那人皮几乎要粘不住那伤口,被绷得细白细白的,像是一颗几乎要爆开的剥了皮的荔枝。
夕蓝缓缓垂下眼眸,淡淡一笑。
“洛水,怎么才来?不就是跟师傅说一声不要生姜嘛,为什么要每天都去说,怪麻烦……”琉璃一边给白洛水挪出空座,一边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