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玟娜一力支持她,她跟着莫镇南过了大半辈子,她了解他。莫良矜见林玟娜跟莫相离一个鼻孔出气,气得拧起包,丢下一句,“既然什么都是她做主,那你叫我回来干什么?你们都看我不顺眼,那我走还不成吗?”
追悼会在一家人吵吵嚷嚷下,还是听从莫相离的意见,办得简朴大方,一点也不落人口实。
此时莫相离、莫良矜、林玟娜穿着丧服侧跪在灵前接待来追悼的客人,来追悼的人来了一拔又走了一拔,有的是她认识的,有的是她不认识的,那些人安慰她们节哀顺便,很快又离去。
景柏然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看她落泪,却束手无策。只盼着追悼会快些结束,她兴许就不会再这么难过了。
沈从文并没有出席莫镇南的追悼会,还是沈家二老前来,沈家二老拉着莫相离的手长吁短叹,沈夫人道:“唉,老莫这好好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相离啊,你也别难过了,节哀顺便吧。”
莫相离低头拭泪,沈夫人见状,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怜的孩子,快别哭了,瞧你把我的心都哭拧了,从文前两天去出差了,本来说今天赶回来,又遇上大雾耽误了航班,你别怪她啊。”
沈夫人这话应当跟莫良矜说,可是她却拉着莫相离说出这番话,就好像莫相离才是她的儿媳妇。可想而知,莫良矜会是什么反应,她冷冷哼了一声,讥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玟娜眼疾手快的拽住,她狠瞪了她一眼,不准她多话。
莫良矜心有不甘,最后还是咽下这口气,毕竟她还想回到沈家去,也还想挽回沈从文的心。
“沈伯母,你们来了就好,妹夫忙,我不怪他,您倒是要问问良矜怪不怪他?”莫相离刻意强调妹夫二字,意思已经很明显,沈从文来不来跟她没关系。
沈夫人是个何其聪明的女人,她见莫相离虽是客气却又一点余地也不留给她,她叹了一声,唉,是从文没这份福气,她又拍了拍莫相离的手,连看也没看莫良矜一眼,跟着沈言忠走了。
莫良矜看着两老消失在灵堂的大门后,再看一眼莫相离,忍不住忿忿不平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魅术,谁的眼里都只看得到你。”
林玟娜扯了扯她的衣袖,斥道:“良矜,不许胡说,今天是你爸的追悼会,你若生事,看我饶不饶你。”
莫良矜扯扯嘴角,原本漂亮的脸却有几分狰狞,她恨恨地剜了一眼莫相离,闭嘴不再说话。
快近中午时,来追悼的人差不多已经都来过了,莫相离回头看着灵堂正中那张黑白照片,莫镇南正微笑着看着她,她只觉得心酸。人的生命怎么会这么脆弱,一个月前,父亲还拉着她的手,让她回美国去,可是转眼就阴阳相隔了。
景柏然看着她忧伤的侧脸,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给她力量1;148471591054062。莫相离回头,眸光轻轻落在他脸上,眼神交汇处,不需要多言,她懂他的心,他也懂她的心。
沈从文到底还是赶在追悼会结束前来了,可惜来得不是时候,他走进灵堂,一眼就看见这郎有情妹有意的一幕,他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曾经,她也会看着他笑得这么温柔,何时她的目光再也不会落在他脸上?
自那日从莫宅回去,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本来追悼会他是没打算来,后来又忍不住噬骨相思,还是巴巴地跑来了,却没料到走进灵堂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莫良矜见沈从文走进灵堂,脸上立即绽放出光彩来,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甜甜地叫道:“从文,你来啦。”
沈从文不屑地目光掠过她,径自向灵堂前走去,从林玟娜手上接过香点燃,然后对着莫镇南的照片拜了三拜,将香插上香炉,这才回头来而对众人,他走到莫相离身边,满含歉意道:“阿离,对不起,爸爸出事的时候,我正好出差,今天才赶了回来,你不会怪我吧?”
莫相离满头黑线,身后莫良矜嫉妒的目光如芒在背,这沈家人都怎么回事,他们的媳妇是莫良矜,怎么一个个都来安慰她?“从文,你该问问良矜,这几**也辛苦得很。”
沈从文闻言,连瞧都没瞧莫良矜一眼,温润的脸上出现几许失落,他说:“现在爸爸的丧事办完了,我听说你没有给爸爸选墓地,是不是缺钱,不如我……”
“从文。”莫相离打断他的话,“爸爸曾经对我说过,若有一天他死了,不要把他埋在地下,将他的骨灰撒在河里,让他顺水漂向远方。我只是遵照他的遗言。”
沈从文没再说话,走到林玟娜跟前,道:“妈,这些天我想了许多,我知道现在在爸爸的灵堂上跟您说这些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表明我的态度,我与良矜结婚,当初是听从了双方父母的意见,如今我们磨合了近半年时间,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所以请您允许我无礼地提一句,我要跟良矜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