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想,也许咱们一直都是在绕圈子。”我盯住了程恪:“长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现在除了魏浅承和阿九,没人知道。”程恪的桃花大眼忽闪了一下:“咱们慢慢找。”
是啊,就算假设成立,长生真的是在我身上,可是又怎么进去的,之后要怎么取出来呢?现在,什么都是一无所知。
“先睡觉。”程恪沉沉的说道:“你不用去想那么多,万事有我。”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手就不经意的放在了肚子上。
再往刚才发生的事情上一想,马大夫……显然,跟二姥爷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可是二姥爷,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来偷药,而不是跟马大夫要?
得尽快找到了二姥爷才行,他一定,知道很多我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做了一晚上支离破碎的梦。
梦里有二姥爷,有蜕皮仙姑,有血淋淋的阿九,还有若隐若现的菖蒲。
甚至还有罗蔚蓝, 耳钉,刘老太太等等,所有认识的养鬼师,他们济济一堂,目光灼灼,跟捉到了现行一样的盯着我:“交出来!”
“你是个贼!”
“口口声声说没有在你这里,骗子!”
“信错了你!”
“不是我!”我摇着手,满心的发慌:“真的不是我!”
身侧一阵凉意,我看到了程恪,赶紧抓住了程恪:“事情不是那样的,对不对?”
程恪只是跟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我:“拿出来。”
“什么……”
“你趁人之危……”程恪说道:“还给我,到时候了。”
“我不明白……”
而肚子一阵痛,程恪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子探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感觉不到痛。只是一阵发冷……那冰冷的手在我体内搅动着,好像把所有的温暖,全带走了。
“不是你的,留不住。”
菖蒲微笑了起来,她慢慢的丰盈,慢慢的成了一个温暖的活人。
她展颜一笑,明艳的灿如桃花:“谢谢你帮我照顾程恪这么久。”
冷……好冷……
比冷更难过的,是一阵恐惧。
猝不及防的恐惧,被所有人丢下的恐惧。
豁然睁开眼睛,先看到了程恪那厚重的睫毛。
之所以这么冷,是因为程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平常一样跟我隔着被子,反倒是用修长的胳膊,将我整个人全圈了起来,紧紧贴在了他的怀里。
像是要用自己作为被子,把我包住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阵发酸。
“醒了?”我一动,他也睁开了眼睛,随即皱起眉头,反应了过来,先把我松开了:“是不是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把头凑进了他怀里,一股凉意贴上来:“不冷。很好。”
熟悉的檀香味道萦绕了过来,噩梦被我抛到了脑后去。
有,就珍惜,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陆荞!”马大夫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看看谁来了。”
我这才恋恋不舍的从程恪怀里坐起来:“谁啊!”
“太阳多高了,你还不起!”一个熟悉的,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快出来!买了桂花鸡!”
是……二姥爷的声音!
我立刻站了起来:“我马上出来!”
程恪盯着我,像是若有所思。
打开了门,看见了站在那棵石榴树下面的,真的是笑意盈盈的二姥爷!
马大夫做出了一种尽量想保持平常心的模样,却还是看得出来,他细瘦的身体都微微的有点发抖。
“二姥爷……”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吃吃吃!”二姥爷将一个大包搁在了桌子上,那香气四溢,连老狗也耐不住了,凑了上来,却被二姥爷一脚踢开,委屈的呜咽了起来。
“杨疯子,它好歹跟你同名!”马大夫心疼老狗,不乐意了。
“那我明天改名,叫你爸爸。”二姥爷以一贯的厚颜无耻的语气说道:“不,今天就改,你喊吧。”
“你……”
我的心乱成了一团子麻线,昨天那么仓皇失措的逃走了,今天居然大大方方的上了门,二姥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个什么药?
仔细的望着二姥爷的脚,却发现两只脚都是平平稳稳的,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二姥爷,”我犹豫了一下:“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还用说,刘菊花早告诉我了。”二姥爷卖力的将那只鸡给拆开了:“所以二姥爷就特别过来,给你补一补。”
“可是……”我走过去,坐在了二姥爷身边,却意外的发现,二姥爷身上只有一点烟草味儿,根本没有昨天那个甜甜的味道啊!
而且二姥爷完全神态自若,说道:“真他妈的,这年头鸡也这么贵,我上次来玉宁的时候,才5块钱一只。”
“你活在了上个世纪呢?”马大夫阴阳怪气的说道:“要是再咱们小时候,5毛钱也能买个鸡。”
“你们这帮老东西,就知道抬杠。”二姥爷自己先扯下了个鸡腿自己吃,谁也没让:“刘菊花昨天找我,说什么你的事情,我全知道了,我就问她,你知道啥了?结果云山雾罩的,她也不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一直没娶媳妇,想着毛遂自荐啊?”
“咳咳……”马大夫本来在喝茶,一听这个,茶叶喷出来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你还记得呐?刘菊花又不是没人要,干嘛非要在你一棵树上吊死。”
“那谁知道啊!看老子是个人才呗。”二姥爷继续拍着胸脯自吹自擂了起来:“她不是也没结婚?肯定是等着我这个长生使者卸任了,到时候伺候着给我洗脸洗屁股,就是岁数大了,不好腆着脸直说。”
刘老太太真的要是说了那话,那就确定了,刘老太太在幽茗山庄看见的,就是二姥爷。
可是二姥爷这么个装疯卖傻,假装糊涂的姿态,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味道和伤也没有了……好像那个干了恶事的二姥爷,另有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