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笑了,好像自己正在讲什么逗趣的笑话,可就在这谈笑之间,她的每句话都带着刺,跟锋利的刀片似的,毫不犹豫的给了洛心慈一记响亮的耳光。
既然洛心慈刚才故意提她的伤口,用老太太来压她,她自然要回以颜色,不仅明目张胆的骂洛心慈故意穿这么少就是个卖弄风-SAO的贱-HUO,还故意在她面前提那次跳河自杀的事情。
这洛府上下谁不知道,洛心慈上次闹的那一出,老太太虽然没有处罚,却冷落了她很长时间,甚至自己当众狠狠抽了她一嘴巴,老太太也没有再追究。
你不是觉得自己有了老太太做靠山,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吗?那我便告诉你,你的靠山也没有那么牢靠,万一哪天没了,下场只会比我现在更惨。
洛心慈当然听明白了她的深意,气的死死地咬住牙根,眼睛几乎在骆心安身上挖出两个洞,可是她又没办法直接说自己是偷听到两人的对话才故意出来打断阻止两人密谋的,一时间只能把所有火气往肚子里咽。
她知道骆心安不好对付,每次出招她都能从容不迫的接下,遇到危险也总是化险为夷,实在邪门的很,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白白放过这两个人,只好把冒头对准了的洛婉云。
她扬眉一笑,故作亲热的上前一步握住洛婉云的手,“还真是让大姐说准了,我就是跟三妹一起来蹭火儿的,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咱们几个才在这没有暖炉的屋子里呆了一晚上就冻得全身哆嗦,也不知小妹如今在北屋的日子要怎么熬。”
说着她似有所感一般叹了口气,满脸愁绪的拍了拍洛婉云的手,“北屋这时候是最冷的时候,听说屋子上连片好瓦都没有,一遇上刮风下去,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东西都长了毛,阴森森的,无论躲到哪里都冷到骨头缝里。小妹从小就没吃过苦,不知道这会儿见不到我们几个姐姐会不会哭。”
几句话说的洛婉云脸色煞白,嘴唇发青,她一向善良,对别人都能有颗菩萨心肠,更不用说对自己的亲生妹妹,如今这破庙有多冷,她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再一联想到洛婉婷,整个人都担心的咬住了嘴唇。
骆心安一听这话就知道洛心慈打什么主意,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那就请二妹多在老祖宗面前替小妹美言几句吧,毕竟妹妹才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我跟婉云就算心里再担心小妹,连上祖母马车的资格都没有,自然没有那么多机会帮小妹求情。”
“说起来妹妹的心肠既然那么软,如今担心小妹在北屋睡不好穿不暖,当初老祖宗罚她的时候怎么都不帮她说句话?当初我跟婉云可是最后走的,眼睁睁看着小妹被侍卫拖走,那时候二妹你在哪里呢?”
一句话让洛心慈脸色一僵,竟不知该如何接下这话,洛婉云本来还满目愁容的脸上顿时也变得煞是好看,大姐若是不提她真的想不起来,那日小妹被罚的时候,眼前这位二姐可是比谁走的都快,自始至终没有给小妹说过一句话。
骆心安不帮忙也情有可原,谁让小妹一口咬死是她害得自己,她无论怎么帮在别人看来都是惺惺作态,可是洛心慈却不一样,小妹可没少帮她做事,她也总是一幅姊妹情深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她怎么能一句话也不站出来说。
洛婉云嘴巴笨蛋脑子却不傻,心里虽然仍是怯怯的,可是一听这话还是把洛心慈握住的那只手默默地抽了回来。
眼看着就要“策反”成功,却偏偏被骆心安这贱-人打断,洛心慈气的脸都快歪了。
眼睁睁看着洛婉云的态度转变,她眼睛一转,闪过一丝精光,接着突然扑上去抓住洛婉云的胳膊,竟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你当我不想给小妹求情么,从小我比你这个亲姐还要疼她啊,可是老祖宗的决定谁能左右的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我也只能先跟着离开,日后再想法子,小妹被害这么惨,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害她的罪魁祸首啊!”
“三妹你可不能本末倒置,忘了究竟是谁害了她,你与婉婷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生姐妹,我们这些人最多也就跟你们俩沾点亲缘,最亲近的两个人不还是你们自己么?你不能听信谗言,就胳膊肘往外拐,若是小妹知道你宁愿放过那个害她的罪魁祸首,也不帮她这个亲生妹妹,岂不是要伤心欲绝死?”
这话没有指向性,却句句针对骆心安,甚至洛心慈每说一句话目光都会落在她身上,好像生怕洛婉云忘了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白,无非就是告诉洛婉云,骆心安说的都是谎话,你现在只不过一时被她迷惑,这世上别人最有资格给小妹报酬的人只有你,你不能让小妹白白受这委屈。
这些话说的极具有煽动性,连骆心安都不得不承认,若是心性不坚定的人真的很容易被洛心慈收买,就像当初的赵子铭,明明嘴上说爱的是她,背地里却还是跟这个贱-人搞在一起,又像是现在洛府里的一众下人,都认为洛心慈温柔善良,而洛婉云本身就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以后真说不准要被洛心慈给洗脑。
骆心安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看了洛婉云一眼。
洛心慈一看她不说话了,以为她心虚了,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姐,你怎么听到罪魁祸首就突然不说……”
最后一个“话”字还没有说完,旁边的窗户突然从外面被人撞破。
“砰”一声巨响,十几个穿着红色衣服,带着面罩的男人跃了进来,手里还握着尖刀,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凛冽的杀气,像是一道撕开夜空的血痕,在狂风暴雨的午夜里宛如突然降临人间的索命修罗。
屋子里的三个人全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反应,甚至洛心慈连嘴巴都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扑面而来的一刀吓得变了脸色。
骆心安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洛婉云的手就往外跑,而站在一边的洛心慈彻底吓懵了,一张脸一片惨白,忍不住尖叫起来。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瞬间划破了夜空……
这些人来的太突然,就像特意蹲守在这里,趁着夜黑人静狂风暴雨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洛家一行人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人像瓮中捉鳖一样一网打尽。
隔壁大间里还在沉睡的老太太,听到洛心慈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从窗户和大门外提刀而来的人吓得差点昏厥在地。
这时所有人都醒了过来,可这帮红衣蒙面人已经全都杀了进来。
有人认出这帮人的一衣服,吓得跌倒在地,惊恐的大喊,“是……是红莲教!是红莲教的人!啊——!”
话还没说完,一把刀子直刺过来,一下子割断了他的脖子,鲜血当即喷出来,甚至有几滴溅到老太太雍容的貂绒大氅上。
“红……红莲教!?怎么可能……红莲教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老太太一听到“红莲教”这三个字,脸色瞬间惊恐的如同见了地狱修罗,周围好几个小姑娘当场就吓哭了。
可此时再害怕也没有用,十几个红莲教徒已经全都涌了进来,侍卫提刀而上,双方激烈的厮打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横流,转眼间,两个侍卫就被砍断了脖子,当场断了气。
红莲教是最近几年内才突然兴起的反叛组织,目的就是推翻大晟王朝,自立为王,最近一段日子,屡屡有高官子弟或者皇亲国戚失踪案件,全都是这些人搞的鬼。
他们心狠手辣,毫无人性,但凡被抓住的朝廷官员,一定会凌虐致死,如果不幸全家被俘,他们为了斩草除根就会立刻屠尽其满门,男的就割掉脑袋送进衙门,女的就先J后杀,曝尸荒野。
手段之残忍,超乎了想象,也震惊了朝野,一时间竟成上下纷纷人心惶惶,皇帝为了调查此事,已经派了大将彻底绞杀了红莲教的大本营,没想到如今剩下的余孽,仍然继续出来兴风作浪,甚至好死不死的正好就被洛家给撞了个正着。
前些日子,三品户部尚书的大夫人在上香路上被俘,一连失踪了十天,等被人在荒山上找到的时候,尸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肉,那血淋淋的场面是老太太亲眼所见,如今看到红莲教这些人,再一想到那尸体死后的惨状,趁着随身护卫与红莲教徒厮打在一起的时候,惊恐的拽着一个小厮挡在跟前,抱着头往门外逃窜。
可红莲教的人哪儿这么好对付,打眼一看,一眼就看到大间里穿的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这会儿正准备溜之大吉,首领当即一挥手,指着她说,“就是她!她恐怕就是咱们洛尚书的亲娘,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好好伺候着!”
“是!”一声令下,十几个红莲教徒大喝一声,整齐又骇人的冲着老太太扑了过来。
老太太吓得尖叫起来,这时她的裘皮大氅已经被人从后面抓住。
“保护主子!”侍卫们一看这情形,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喝一声,冲过来跟试图抓走老太太的人厮打起来。
此时大间最乱的时候,小间里也同样凶险。
红莲教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分散在两个屋里,所以派了一只大队伍去围追堵截前厅的老太太,留下两个人断后,围堵洛家这三姐妹。
洛婉云和洛心慈全都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平日里娇生惯养,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除了慌不择路的躲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时一把刀子冲着骆心安迎面而来,她堪堪避过,刀子从她的耳侧擦过,砍断了她半截头发。
她顺势踹翻前面一个上香的祭台,香炉里的烟灰瞬间扑了那红莲教徒一脸,他的眼睛霎时间一阵刺痛,“啊”的闷哼一声。
就是现在!
骆心安一把抓住洛婉云的手,疯了似的往外跑,洛婉云早就吓软了腿儿,这会儿竟然站不起来。
“起来啊!站这里等死么!”
骆心安冲她吼了一嗓子,洛婉云完全被她的临危不乱吓到了,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跟着她往外跑,可速度根本跟不上,偏偏这时候洛心慈突然扑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腿,“带我一起走!求求你大姐三妹!带我一起走!”
骆心安当然不愿意带上这么一个累赘,她巴不得洛心慈自生自灭,可她死死地抓着洛婉云的腿不松手,她又不能扔下这个三妹自己去逃命。
骆心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就赶紧跑!”
洛心慈的腿擦破了点皮,就这么一丁点伤她就哭哭啼啼,非说自己走不动,死死地拖住洛婉云,一幅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独活的嘴脸。
两个人因为她瞬间被拖慢了速度,这时那个被香灰迷了眼睛的人又一次扑了上来,她们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
妈的,洛心慈这个祸害!
骆心安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这个时候,洛婉云一下子甩开她的手,喊道,“大姐你快跑!别管我们了!”
这一瞬间骆心安真的动了独自逃生的念头,她从来不是为了救别人而豁出自己生命的慈悲圣母,而且也很明白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走,很有可能三个人要一起葬送在这里。
她的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一步,可脑海里却全是洛婉云刚才给她说的那些话,不管是那一件棉衣还是那瓶药油,她不能就这么扔下这个女孩不管!
SHIT!
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猛地掉头回去,这时两个红莲教徒已经提刀冲着洛婉云和洛心慈扑了上来,下一秒就能立刻让两个人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