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咱们说这些干嘛。对了陈妃,今晚你可是有重要的节目的,你可准备妥当了?”
陈妃微笑:“自是已经妥当,贵妃娘娘放心便是。”
这是娇娇在皇宫过得第一个年,她并不知晓有什么规矩,不过听丫鬟们说,各宫都会出些舞蹈歌曲什么的作为余兴节目呢!
娇娇看过韦贵妃排的名录,这陈妃是要跳舞。
许是提到节目的关系,一时间,场面又是热闹起来,大家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
按照惯例,除夕之夜大家是要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观赏歌舞。宫中的舞乐司会出些节目,当然,除此之外,各宫如果愿意,也是可以表演节目的,陈妃便是如此。
待到凌晨之时,宫中会在宽敞的空地燃放一些烟花,以示新年灿烂如烟火。
而第二日则是皇上带领诸位大臣祭天,各宫也是要统一去宗祠参拜,后宫无主,韦贵妃虽是贵妃且统领后宫,但是也并不能与皇上站在同一位置祭天,这是不妥。当然,韦贵妃也并不想成为皇后。
接下来的日子每日也都有不同的事情,吃喝玩乐什么的,让娇娇新奇的是,这里竟然也有麻将这样物事。虽然玩法略有不同,但是百变不离其中。
而据说每每过年,这项活动都是最为让人沉迷的,娇娇囧。
果然是国粹,嘤嘤!
日子过得快,娇娇虽然贪玩儿,但是宫中也没个什么年纪相仿的姑娘,呃,有也不合适,她心理年龄成熟啊!如此一来,倒是觉得没意思了。
说起来,瑞亲王家的大姑娘宋瑜倒是来找了她两次,但是两人并不十分的投契。也不是说宋瑜不好,只娇娇看的出来,宋瑜其实是不喜欢她的。不喜欢她还要假装投契,如此一来,俩人都挺累,这过了几日,宋瑜也不来了,想是小姑娘也受不了了。
娇娇没事儿,也开始翻查宫中登记,她还是要查薛青玉的案子的,韦贵妃新年期间正是忙的时候,要应酬的也多,娇娇却不尽然了。
她正好有时间。这宫中登记是各位大臣王爷皇子进宫的登记。根据她的查证,这事儿,还真不可能是侍卫干的。侍卫什么的绝对没有撩单的时间,就是上厕所,呃,都必须在固定的时间。
若有意外,也许三人以上,自从当年皇太子失踪,宫中的管制十分严格。
大臣进宫也必须有太监陪同带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现在的问题是,除非是宫中混进了假太监,不然就一定是王爷和皇子。
这么想着,娇娇感慨,不管是王爷还是皇子,这个结果大抵都很难让皇上心情愉悦。自己的亲人挖自己的墙角,这是怎样的郁闷。
“公主,您这么翻查,又能看出什么呢?”铃兰不解。
娇娇没有抬头:“太医已经估算了薛青玉怀孕的时间,我要看看,这个时间段,这些嫌疑人谁进过宫,如果没有,那么这个人就可以被排除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人真狠,都让她怀孕了,还要杀了她。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如果真的是皇亲国戚,他与皇上好生求情,说不定皇上会成全他们呢!”铃兰叹息言道。
娇娇失笑摇头:“怎么可能。那是皇上,便是一般人家的男人也做不到吧?自己小老婆偷人,谁能这么大度。呃……等等。你说什么?”娇娇突然想到了什么。
铃兰被娇娇吓了一跳,有些不解:“我,我没说什么啊。呃,我说那个人让她怀孕还杀了她,还说也许皇上会成全她们。”铃兰颤颤巍巍的回道。
娇娇将登记簿放下,仔细沉思起来。
“小姐怎么了?”铃兰每每紧张,都会不自觉的喊道以前的称呼。
许久,娇娇抬头:“为什么让她怀孕的人就一定是杀她的人呢?这委实没有道理。虽然看起来是没有破绽的,但是实际,这两件事儿,不一定就有本质性的关系。”
“那会是谁?”铃兰问道,“别人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娇娇笑,不过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有。其实,是有很多种可能性的。”
“你且说说。”皇上不请自来。
嘤嘤。娇娇无语!连忙起身参拜。
“娇娇见过皇上。”
“起来吧。”皇帝捋着胡须,坐到了上首,自从除夕那日在御书房叙话,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单独叙话了。
“你且说说,都有哪几种可能性。”皇上心里明镜儿一般,这凶手最有可能便是宫里的人,他心里何尝好过。
娇娇抿了抿嘴,言道:“第一种可能性,凶手是与薛青玉偷情的人。他知道有了孩子,无从处理,只能杀人。第二种可能性,凶手是与薛青玉偷情那人的妻子。她发现了这一切,没有女人能够受得了这个。杀人也是正当。第三种可能性,凶手是与薛青玉有仇的人,她恰好知道了这一点,然后借此机会杀了她,大家只会查与薛青玉有一腿儿的男人。所以她是安全的。她如何能不下手?第四种可能性,凶手是与那个贱夫不睦的人,杀人嫁祸,也未尝不可。当然,还有许多种可能性,不过我并没有想到罢了。”
皇帝看她,许久,言道:“有……道理。那你且说说,如若是最后一种,杀人嫁祸,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谁?我们找不到那个与丽嫔有染的人,他又如何嫁祸?”
娇娇这下真是失笑了,她看皇上,言道:“如若凶手是我,我也什么也不做。杀了人,只待别人查便可,为什么要做一些无谓的事儿?宫中耳目众多,我们至今没有查出来是因为赶上过年,大家不想声张,暂时没有查。我相信,只要留心,这个人很快会浮出水面。如若他做多了,倒是显得画蛇添足了,做多错多。因为按照惯例,我们会认为凶手就是那个与薛青玉有关系的人。事实上,开始的时候我们也确实这样认为。只不过现在反应过来罢了。”
皇上叹息一声,点头:“那你刚才翻看进宫的登记,又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娇娇甜甜一笑,“有。”
“有?”皇上挑眉。
“照样是排除法,我看过了,按照薛青玉怀孕的时间,前后半个月,瑞亲王都没有进宫过。所以,他应该不是那个贱夫。”娇娇言道。
“可是你不是说贱夫未必就是凶手么?”皇上用食指敲击桌面,问道。
娇娇自然是点头的。
“其实按照查案的几个要素,我们不能盲目的去怀疑哪一个人。如果事先推测凶手,再去找所谓的证据,只会越发的觉得这人可疑。其实,这是你的心里暗示造成的。这并不可取,我们要做的,是常规的查案方法。既然有这么大一个可以让我们查的地方,那么我们就从这里查起。所有一切都是围绕薛青玉有这个贱夫。我们找到贱夫是谁。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首先我们可以断定,三位王爷,都不可能是奸夫。大臣进宫也没有机会进后宫,所以按照排除法,贱夫只可能是四个人。也就是您的四个儿子。”娇娇分析的头头是道,不过看着皇上难看的脸色,她没有说的更多。不过,那个也没少说,最起码,该说的都说了。
他小老婆和他儿子有一腿儿,这说出来,能听么?
娇娇想到曾经看过大火的绿帽子传,呃,不是,是甄嬛传。心里感慨一声,果然这后宫,不是简单的啊!
后宫女人寂寞,而偷不到其他人,也只能算计着皇上的近亲了,却不想,如此一来,作死更快!
“他们四个那里,朕会都安排好人,剩下的事儿,你不要管了,这事儿太脏,你还小,不适合你。稍后朕会与你祖母说的。”皇上摸了摸娇娇的头。
虽然知道了这样的秘辛,但是这丫头没有一丝的尴尬,反而是和平常一样,甚至分析的头头是道,皇上觉得,还是不要让她搀和了吧,小姑娘家家的,他们先前许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这个之前就是我在调查啊,我都有点头绪了。”娇娇反驳,为自己争取。
皇上瞪她:“说了让你别管,你就老实待着,还想不想回季家了?”
这是吓唬人还是威胁人啊!娇娇撇嘴,不过还是应道:“好吧。就会威胁人。”
看她嘟嘟囔囔的样子,皇帝微笑,状似无意的端起茶杯问道:“除夕那日,你与老三说什么了?”
呃?
娇娇愣住,反问:“说什么?没有啊!”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她。
“我真没有!”
将茶杯放下,他言道:“最近老三似乎作的更厉害了。便是昨日还踹了老四好几脚。恩?前日似乎是将糕点扔到了老八身上?”
娇娇连忙言道:“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最无辜的了,我不过是扶着三皇叔走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可以问那些小宫女小太监啊,再说了,三皇叔那个样子,我说什么,有用么?他不是一直都很作吗?”
娇娇一脸,你怎么还认不清楚现实的样子。
皇帝微笑:“朕倒是要多谢娇娇。”
娇娇囧:“谢我什么?”
“如若不是你,朕倒是没发现,这么多年,也许,朕是被人给涮了。”
噗!娇娇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硬生生的喷出来。
“祖父说什么呢?什么涮了?”
皇上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已经一脸的了然。
“你回季家吧,告诉季致霖,他日,如若他好了,朕欢迎他重回朝堂,为朝廷效力。”
娇娇边擦嘴边点头,呜呜,真是太失态了。不过她仍是回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二叔的,不过,他可能要休养很久。大概,我想他也不会重回朝堂了。”
说到这一点,皇上是好奇的,他问道为什么。
娇娇也不隐瞒:“说实话,虽然二叔醒了,但是要想休养好,没有两三年是绝对不可能的。也许您以为我是胡言,但是真不是,我详细的咨询过太医了,二叔昏迷了七年,不是七天,他很多的本能都已经有些退化了,本身身体上就有一些变化需要他来适应,还有外在环境呢!他要适应的更多,说两三年,都是因着他比较聪明。至于说重回朝堂,我觉得,他应该也不会了,季家不可能让一干女眷来处理吧?至于子鱼,子鱼还小,而且,季老夫人将他养成了什么样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他撑不起季家。”
皇上沉默了很久,认真看娇娇问道:“季老夫人为了安全,宁愿将季子鱼养废。而季致霖宁愿为了那么一点银钱,而放弃为国出力?”
娇娇不赞同他的说法:“子鱼没有被养废,他乐观,真诚,热情,对每个人都很好,凡事以最大的热忱对人,也许他不是最聪明最能干的,但是不可否认,他会成为一个心理健康有为好青年。至于二叔,他曾经为国出力过,结果落的这样的下场,如今季家都是女眷,他如何能够不管,你是要让他看着自己年迈的母亲,亦或者他的妻子妹妹每日操劳繁忙么?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家都安置不好,如何谈为国出力?”
皇帝又再次沉默,许久,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径自离开。
“小姐,皇上,皇上生气了吧?”铃兰战战兢兢。
娇娇摇头。“他没有,他只是需要好好想想。其实,他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
日子过得极快,薛青玉的事儿说不让娇娇处理了,还真就是一点的风声也没有透漏给她,娇娇好奇心重,不过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说来也巧,有一次,娇娇在宫中远远地看到了薛大儒,薛大儒看起来比老夫人还要大上几岁,一身青衣,表情严肃。看样子,二夫人薛莲玉倒是有几分像父亲的。
对于此人,娇娇感触颇多,在许多时候,她是怀疑他的,可是有时又觉得,许是自己错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当初那些人的品行来看,但是如今看来,有些事儿也未尝就是如此。
齐放本性还是不坏,楚攸是为了报仇不得已。那么看来,也只有一个宁元浩是有问题的了,贪慕富贵么!可是谁又知道,宁元浩是不是也有不一样的秘辛呢?一切都不好说的。
再看薛大儒这般的憔悴,想来,他也是为自己的二女儿痛心吧。娇娇一声叹息。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让人觉得有几分惆怅的。
转眼就过了正月,按照原定的计划,皇上并没有挽留娇娇,反而是真的安排人送她会季家了,娇娇临走倒是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哭哭啼啼的不舍得,反而是正常的不得了,就好像是出去郊游。
看她这样,皇帝和韦贵妃原本的一丝愁绪竟是也被她逗得无影无踪,是啊,她又不是不回来了,隔三差五的回来,想来还能多讲些宫外的事情。许是更热闹呢!这宫中总是禁锢人的。
凡事,有利有弊。
马车缓缓的出了城门,娇娇掀开帘子往后看,虽也有几分酸楚,不过心里却异常的踏实。
不管是皇帝、韦贵妃还是季老夫人他们,所有人都是她的亲人,没有亲疏远近的,不管住在那里,她都会快快乐乐,也会尽自己的做大努力为大家好,她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