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四十）

    很冷。御颜觉得，就算是外面的呼啸寒风，也不及其半分冷意。

    “宫却幽，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是用来相伴一生的恋人，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用来泄欲的玩具……

    这个问题，一直都是御颜的梦魇，如同挥不去的黑暗缠绕着他。见到或者想到宫却幽的每一时每一刻，他都不得不去触碰着这个问题，一边去触碰，然后一边又抗拒着去想。

    就像现在，他本想着将这个问题好好地埋藏在心里就行了，因为他知道，宫却幽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自欺欺人的美终究还是美的，就像是小时前的烟花，也绽放出了那一刻的繁华。在真相面前，他宁愿告诉自己宫却幽对他，还是有情的，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他宁愿活在自己编织的繁华里面。

    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不甘，还是将这么一个不应该出现的问题摆明在这个不在乎他的人的面前。

    “相同的问题，我不想再回答第二遍。”宫却幽眉头轻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御颜这一问弄得恼怒了，还是因为自己心底自己都无法弄懂的那份感觉。

    “除了我的身体……”御颜难耐地开着口，藏匿在长长衣袖下的手指微颤着，说出来的话有着不可抑制的卑微与祈求，“宫却幽，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的心呢……”

    “不想。”宫却幽直接割断了御颜所抱着的希望，那张绝艳的脸上还是那么不羁，“这样不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宫却幽毫不在乎的回答掀起了御颜平静表面下内心的波澜，他在内心嘶吼着，他不满足只存在于肉体上的关系，这样的关系，脆弱得一触即破……

    像是看出了御颜在想什么，宫却幽眼中的神情冷若冰霜，“御颜，这是我能给你最多的，其他的，你不应该贪心。”

    御颜听言呵呵低声笑出声来，他像是破罐破摔一般决绝地豪不畏惧地看着宫却幽，眼中的失望也是那么地渗人，“什么叫给我最多的……宫却幽，你明明可以给我更多的，只是你不愿意而已，为什么不愿意去试着接受我呢，我也不差不是吗？论相貌，我比不过君似陌？论能力，我比不过青凌，说什么我不应该贪心，那你倒是说说，你给了我什么！”

    像是第一天认识御颜一样，宫却幽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他，这目光隐含了太多太多，使得御颜心里一痛，他艰难地说道：“再冷静几天……”

    却不想，这一次直接被宫却幽拉扯着一直往内室走去。他的力气特别大，御颜根本就来不及反抗。直到把他摔在那软软的床褥之上，那双用尽了力气的手才放开了他，取之而代的，是宫却幽健硕修长的身躯。

    为了防止御颜挣扎，宫却幽压在他身上禁锢着他，眸中迸发着森森冷光。只是他的唇角，明明笑得那么邪魅，“我能给你的，只有身体上的快感，没有其他。若是不要，你就跟我说。”

    他说得极为冷淡，骨节分明的指在御颜红肿的唇上肆虐着，带着轻佻地态度，“虽然你这幅身体能带给我很好的感觉，但是，御颜，你也不要高看了你自己，男人下面那根东西，也不是非一人不可！”

    被禁锢的身子猛地一颤，御颜瞪大了双眼，眸中微光闪闪，似带着乞怜之意，“刚刚，不是还很渴望我吗？说不是非一人不可，那我之前给你送过来的婢女，你不也是一个都没碰……”御颜静静地说着，与其说他是想要挑破宫却幽这番话背后的矛盾，不如说是他在为只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感情做着辩解。

    宫却幽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语中的不屑似乎还是那么地伤人，“你当我是什么货色都能够接受的？那些个人，指不定被其他什么人碰过。”

    “至于你么……我不过是在试探你而已。”薄唇微动着，继续吐露着伤人的话语。

    “试探？”御颜仿佛忘了思考，他呆呆地望着宫却幽，若说前一句“被什么人碰过”戳中了他心底的伤，这一声“试探”更是能够让他无望。

    “你试探什么……”

    纤指轻缓地抚摸着那一片光滑的面颊，似是在安慰。宫却幽笑道，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不知你发现了没有，你好似，很怕我看到你的身体……”他缓慢地说着，像是不解，只是语中的笃定却是让御颜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