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条大汉刚刚一锤砸扁一颗脑袋,自己的一条胳膊就被羌人的一斧子砍飞了,他坐坐下的战马也被几把长矛穿透,勉强蹦了一下后轰然倒地,那大汉凶悍无比倒下之前还砸伤了一个羌兵。
大汉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意图用叫声减轻身上的痛楚,霍时英看见他的断臂被几十匹战马践踏踩碎,看见冲上去想救他的战友被长矛贯穿,她看见大汉从地上一跃而起,举锤再杀,他挺立断了一只手臂的残躯往前冲锋了十步,十步内他杀了三个敌人,两匹战马,最后被一把长矛牢牢钉在地上气绝而亡。
霍时英知道那个人,是她的亲卫屯陈路的副手,他叫陆全,外号拳头,但她只能看着她救不了他。这样的战场上她救不了任何一个要被死神收割走的生命,她的使命只能是往前冲锋!冲锋!再冲锋,哪怕是剩下最后一个人都不能停止,直到把这支队伍完全托跨她的使命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从高处往下看,两支队伍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胶着的状态越来越深入,从最开始的撞击面蔓延到整个队伍,霍时英他们已经基本深入到整个羌军内部,双方的阵型都在溃散,但汉军的队伍始终没有让羌军的队伍冲出来。可以说黑甲军最具优势的冲击力已经完全被霍时英的队伍瓦解了。
看台上皇帝遥指着下面的战场问:“他们何时可以撤下来?”
霍真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很久,没吭声,不知什么时候挤上来唐世章接了一句:“他们撤不出来了。”
皇上豁然转头盯着霍真,嘴唇几次煽动,一句:“你疯了!”憋在嘴里终于没有说出来。
霍真终于出声:“时英说过,此一战,若百人中能活下一个她对那些兵至少就有个交代了,她是个有良心的舍不得自己的兵,只要这些人没死绝,她就不会让自己死在这的。”
霍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霍时英继承了他这一点,但是她没她爹那么张扬,没有人知道霍真此时的心就跟被剜下去了一块一样,他对他自己别的孩子,多是只有一种父亲的身份,因为没有投入感情所以谈不上爱不爱的,但是时英他是带在身边长大的,投入的情感,期望太多了,得到的回报喜悦,自豪,满足感也太多了。
看台上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每个人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的,紧张、压抑的气氛弥漫开来,又是半个时辰后,战场的局面再次出现变化,羌军大部完全集结完毕,牛角号再次疯狂的响起,两个羌军骑兵方队在战场上展开对霍时英和黑甲军混战的战场形成合围之势,一声激昂的号角传遍整个战场,羌人的骑兵开始发起冲锋,两个方阵一万多人的人马杀进混战的双方,霍时英顿感压力倍增。
黑甲军被拖滞,羌军开始焦躁,派出队伍期望早点解决掉霍时英的这支队伍,把黑甲军解放出来。
羌人一动,霍真这边的命令接二连三的传出,颜良,马腾的骑兵队伍各分出去一对人马,绕过冀州军的方阵杀入战场。
两方混战开始,霍时英连带着黑甲军深陷其中都再难以脱困。
巳时一过,羌军终于按耐不住,急促的牛角号此起彼伏,羌军终于全部倾巢而出。
霍真在土台上一声令下,激越的战鼓贯彻天地间,下面的汉军步兵方阵再次分开,闪亮的盔甲在阳光下反着寒光,真正的重装具的燕朝重骑兵亮相而出。
战鼓雷动,马蹄缓缓启动,整齐划一的马步声隆隆响起,巨大的方阵缓缓启动,羌军震撼到目瞪口呆的呆滞,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汉人也会有这样的骑兵,恐惧的心理从这一刻开始奠定,很多羌军知道他们彻底的完了。
隆隆的马蹄声压倒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巨大的方阵如水银泻地一般的向着羌军涌动而去,羌军中的号角疯狂的此起彼伏,尽管惊心动魄,尽管肝胆欲碎但也要迎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羌军集结起来冲锋的阵型迎击而来。
巨野里上演着十几万人的大战,场面壮观而悲壮,羌军的黑甲军无法从战斗中脱身,轻骑兵迎击上去,轰然的发出一声巨响后,汉军犹如摧枯拉朽之势,杀入羌军阵中,所过之处羌军全面溃散。
双方的人马混战在一起,霍时英他们被彻底的陷在了战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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