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就无法从皇觉寺脱身走。
用完午膳,她一语不发地静坐了半晌,望了望一旁侍候的孙平道,“孙公公,皇觉寺那边有人过去安排了吗?”
“奴才派了人过去,这几天在安排着呢。”孙平上前回道。
新后礼佛祈福,这是多大的事,他哪里敢马虎。
“你派人送沁芳过去帮忙吧。”
“主子……”沁芳一听,便听她是有想借机先把她送出宫去。
孙平听了望了望沁芳,说道,“明日册封大典,娘娘也要沁芳姑娘服侍着,还是等过了明日,奴才再派人送她过去,也不差这一天。”
“祈福几天,衣食住行,自然都不能像宫里这般,最好依着寺里一般才显诚心,内务府派去的人若是安排不当,恐怕佛祖怪罪。”凤婧衣道。
孙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内务府那帮人只怕巴结上头事事做得过了头,倒坏了去祈福的意义,于是便道,“那让沁芳姑娘准备一下,奴才这就着人去安排车马。”
“有劳孙公公了。”凤婧衣含笑谢道。
孙平前脚出了宫,沁芳便一下跪了下来,“主子,奴婢不走,要走就是一起走。”
凤婧衣起身将她扶起来,道,“现在墨嫣带进宫的人尚未暴露,一时也不好安排她们出宫,只得暂时先让她们留在这里,以后再寻机会接她们出去,你先出宫去皇觉寺,星辰她们会设法先送你走。”
“可是主子你……”
这个时候,她若是走了,明日册封大典上有个什么事,她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你跟我回去,路上免不得会有风险,若真是出了事,你既不会武功,又不会骑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还有青湮她们接应,不会有事的。”凤婧衣扬起笑,劝说道。
沁芳咬了咬牙,她想留下跟她一起同进退,可自己什么也不会,若真出了事只怕她们还要分心顾着她。
“好了,去收拾东西吧。”凤婧衣笑着催促道。
沁芳抹了抹眼泪,回了房间将自己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妥当了,方才跟着孙平安排的人离开往皇觉寺去。
沁芳一走,她又不喜生人伺候在跟前,整座东暖阁便更显得空旷沉寂。
她怔怔地望着挂在那里的凤纹锦袍,那衣服与她在那个梦中嫁给他之时的凤袍出奇真是出奇的相似,可她真正穿上这凤袍却不是要嫁给他,而是要离开他。
夜里晚膳没什么胃口,她早早摒退宫人歇下了,可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神思却清明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靠近内室,最后掀帐进来到了床边。
这个时辰,敢在皇极殿东暖阁不经通传便直入内殿的人,除了是他还能有谁?
她醒着,也知道他在床边看着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面对他,她不怕面对他的冰冷,却害怕再看到那双眼底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她微微睁开眼却只看到他的背影,他的脊背壮健而宽阔,此刻却在朦胧的光影中透出几分冷冽的寂寞。
于是,一整夜他坐在床边坐着窗口照进的月光,而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时光仿佛都在此刻静止了,只有过往的回忆在各自的心间悄悄的流淌,无人可知。
天渐渐亮了,昏暗的房间渐渐亮堂起来。
夏侯彻在孙平的提醒下离开前去早朝,凤婧衣听到脚步声远去,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却满是一片冰凉的酸涩。
由于早朝过后,便是新皇册封大典,夏候彻离开没多久,便有宫人过来伺侯她起床梳洗。
因为是庆典的正服,所以穿戴起来也格外繁琐,宫人一一替她整理了衣袖裙摆,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给她穿戴妥当。
“娘娘,请到镜前,奴婢伺候你梳妆。”宫人道。
凤婧衣到镜前坐下,几名便在身前身后忙碌起来,上妆的上妆,梳头的梳头,她敛目而坐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宫人道,“娘娘,好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镜中妆容清致的影子,紫金九凤尾玉翅宝冠,额间描着鲜艳的花细,愈发衬得面容雍容华贵。
孙平伺候完圣驾早朝,唯恐这边还没准备妥当,连忙赶了过来,“娘娘,吉时快到了,可准备好了吗?”
“皇上下朝了吗?”凤婧衣问道。
“已经下朝了。”
“本宫这里一切安好,你回御前伺侯吧。”凤婧衣道。
孙平在外面跪了安,赶连忙着回了皇极大殿去。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钟鼓之声,宫人连忙道,“娘娘,吉时到了,该着外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