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想到这里,周母又忍不住打量了方天几眼。
她发现这个小伙子穿的衣服虽然普通,但身上却散出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那种气质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着特别精神,而且还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周母虽然只是一个家庭妇人,见识不多,却也能感觉到,女儿的这个男同学,很不简单。
这个时候,周馨雨正站在方天的身边,还时不时地看他一眼。
目光中那种既崇拜又情意绵绵的感觉,怎么能逃得过周母的火眼金睛呢?
看到这里,周母看方天的眼神,顿时变得异样起来。
“阿姨,听馨雨说叔叔被车撞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方天被她看得浑身不得劲,开口问道。
“唉!”周母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手术费凑不出来,医院一直不肯给你叔叔做手术,他的腿变成那个样子,我们又没办法回家,只能这样托着了。”
周馨雨也一脸无奈地说道:“现在我爸爸只能睡在过道里,再过两天,恐怕连过道也不让我们住了,但是住院费照样得交,真是太欺负了。”
“彭!”,方天突然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雪白的墙头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深深的拳印,大怒道:“这是什么破医院,哪有把病人往外赶的道理?”
周母吓了一跳,有些畏惧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方天。
这边的动静,将服务台的护士惊醒了。
被惊扰了美梦,小护士十分恼火,都没看清楚是谁,便黑着脸训斥道:“吵什么吵,这是医院,都给我肃静。”
方天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护士刚想张嘴骂人,可是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吓得身体一哆嗦,马上将视线移开了。
见一向横眉冷眼的小护士,这次突然没了脾气,周母更是向方天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医院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难道没钱,就不给治病吗,现在连病房也不给病人住,这是哪国的王法?”方天发了一阵火,然后看着周母道:“阿姨,带我去看看叔叔,今天这个手术,咱们还做定了。做的不满意,咱们一毛钱都不给他们。”
“啊?”周母一听傻眼了。
“小天哥哥,我爸就在前面,咱们过去吧。”周馨雨已经习惯了方天的霸道,马上拉住他的手,朝前面走了过去。
周母站在后面,看着女儿和方天手拉手的亲昵样子,脸上顿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爸爸——”周馨雨走到一张病床前,十分心疼地叫了一声。
这张病床,就摆在过道边上,床上躺着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身上裹了一条破旧的军大衣,蜷缩着身体,在人来人往的过道里,却睡得十分香甜。
才五十多岁,这个男人的脸已经粗糙得不像样子,那一条条深深的沟壑皱纹,如同一张枯萎的老树皮。
可能常年用劣质洗发水洗头的原因,头发稀疏得几乎都快脱落光了,指甲缝隙里更是布满了黝黑的污渍。
但那不是泥土,而是长年累月干体力活,留下的岁月痕迹,想洗也洗不掉。
看到这个不能称之为老人的“老人”,方天心里也不禁有些辛酸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像他这样勤劳淳朴的男人,干着世上最脏最累的工作,将勤劳致富当成人生格言,从来不知休假为何物,可是身体累病了,却连医疗费都拿不出来,最后还要被医院给无情地赶出去。
周父睡的并不沉,听到女儿的呼唤声,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因为被医院的护士催的次数多了,惊醒之后,他明显有些紧张,惊慌失措地向四周看了几眼,见旁边没有横眉冷眼的护士之后,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松弛下来。
“爸,他叫方天,是我的同班同学,听说您住院了,过来看看您。”看着父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周馨雨十分难受地说道。
周父明显有些不善言词,听完女儿的介绍后,只是憨厚地向方天笑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周母从后面走了过来,瞪了他一眼道:“傻老头子,人家小伙子过来了,你连句话都没有,不知道让人家坐坐啊?”
听到这里,周馨雨马上说:“我去搬凳子。”
“馨雨,不用麻烦了。”方天拦住了她。
就在这时,一名下巴上长颗黑瘤子的护士,朝这边走了过来,趾高气昂地说道:“周国显,你的手术费到底凑齐没有,再凑不出来,就赶紧回家吧,老是赖在这里做什么?当这里是免费宾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