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谈,所以又嬉闹了几句就把人给拖走了。
我又无聊了一天,晚上早早地睡下了。
半夜上厕所时,看到阿姨伸长了脖子朝外面张望,就顺口问了一声:“阿姨,怎么还不睡啊?”
她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要先等老板过来。”
我的睡意消散了点,疑惑地问她老板是谁,难道江阳今晚还要过来一趟吗?
结果阿姨却说是庄先生,她有点惊讶于我愕然的反应:“这两晚老板都在旁边守着你睡的,你不知道啊?”
一团大火轰地在我心里烧开,所有的睡意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明明不想知道那么多的,为什么这种消息总是会猝不及防地冲击我的心?孩子已经生完了,他还守在旁边做什么?他是不是像我舍不得他一样,也有点舍不得我走啊?
我不敢深想,魂不守舍地朝阿姨点过头后赶紧爬上了床。
虽然闭着眼,但我一直没再睡着,脑子里浮现出跟庄先生在一起的各种片段,最后定格在他细细亲吻我的感觉上。身子一阵轻颤,有一道道电流从我心疼涌向四肢百骸,惹得我整个人都酥了。
我暗骂自己不要脸,没敢再继续浮想联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几声低语,像是阿姨在跟人打招呼。
我的心陡然一紧,听觉忽然间变得很敏锐。
熟悉的步子缓缓走了进来,庄先生把病床旁边的沙发拖近了些,然后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陆续传入我耳中。
要不是因为盖着被子,他肯定会发现我正紧张得发抖。
中途他起身走开了,好像是去洗手间,我小心翼翼地睁眼看了下,沙发上放着一块画板和几支笔。
我隐约看到上面画的是个长头发女人,直觉告诉我他正在画我。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会画画,但他为什么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画呢?
本来想爬起来看一眼的,可犹豫了一小会就把时间耽搁了,我只好赶在他回来之前又把眼睛闭上了。
这幅画耗了很长时间,结束后他舒展了下四肢和脖颈,因为我听到了关节的咯嘣声,心疼得抽了一下。
没过多大会儿,身边的床尾忽地往下陷了陷,他躺上来了。
我紧张得屏住了呼吸,鼻间充斥着他的气息,我感觉自己像是快要心脏病突发了。
当那个久违的怀抱将我轻轻搂住时,我的心跳就这样突然顿住了。就在我犹豫着该不该睁眼时,有两瓣柔软贴上了我的额头,紧着慢慢往下,滑到了我的嘴上。
轻轻的,像是点水的蜻蜓,惹出一片涟漪后就飞走了。
可是我居然一点都不快乐,反而特别煎熬。如果时带着失望离开,我还能走得坚决一点,可现在的他莫名让我心疼。
他嗟叹似的轻轻唤了我一声,略微收紧了双臂,很快就睡着了。
我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很久都没睡着。
在物质方面,他有车有房有事业,可情感方面我却觉得他异常孤独。我不是想诋毁赵雅如,可我感觉她完全把精力用错了地方。可能一直以来她都在想着怎么抓牢庄先生,却也因此忽略了庄先生的内心。
庄先生说我细腻敏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赵雅如对庄先生的信任度的确太低太低,长此以往,双方都会心累。
早上醒过来时,旁边空空的,一点儿被庄先生躺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我痴痴地看了很久,想像着庄先生躺在旁边的样子,然后心里一片心酸。
外婆临近中午才赶来,我激动得想要下床跑过去,被庄先生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的气色还不错,但一看到我就哭了,背过身去偷偷抹掉眼泪才朝我走来:“希希,这位先生说你得了叫胆碱什么的怪病,不能见风不能碰水,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听得鼻子发酸,赶紧抱住了她。
外婆不好意思地想把我推开,但我抱得紧啊,她过了好几秒才不大自然地回抱住了我,拍着背各种安慰:“不怕,这位先生说你的病不严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治好了。”
我亲爱的外婆,你好单纯。
庄先生依旧对我冷漠着,帮我把外婆安排好了之后才离开。
可我没想到,他一走,外婆就试探着问道:“希希啊,他有老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