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变柔和了很多:“去睡觉吧。”
我忍不住收紧了手臂,用力地抱了两秒后才闷头离开,但我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正闷声不响地在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走回他身边:“庄先生,能给件衬衫我吗?”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我想留个念想。
“好。”
其实我心里很沉重,但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拿到他的衬衫后我还是故作轻松地朝他扯出一个笑:“庄先生,晚安。”
第二天离开时外婆并没有检查我的背包,庄先生亲自把我们送到了火车站。不过因为外婆在场,所以我跟庄先生都没有做出任何亲昵的举动,临发车时,我还是忍不住贴在窗玻璃上朝他挥了挥手,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我等你。
我不知他有没有看懂这三个字,但他微笑着朝我点了下头。
我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每次外婆跟我说话都要说好几遍才能把我叫回神。看到她眼里的担心,我也试图认真地听她说话,可脑子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听不过三秒就会神游开始想念庄先生。
半路上我的手机响了几次,我怕外婆看到我还在用这个手机会有意见,一直没敢掏出来看。
田华婶看我跟着外婆一起回来就知道出了事,外婆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就固执地搬回自己家住了,但田华婶每天都会过来看几次,饭也总是多做一份。所以外婆对田华婶心存感激,当田华婶叫我去她家帮忙摘西瓜卖时,外婆也没说什么。
“希希,你们老师之前过来问你有没有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刘姐就急着赶过来把老妈带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不会是那件事情被宣扬出去了吧?”田华婶说到这里就急了,她特别担心她做过代孕的事情也被宣扬出去。
我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等她焦急地问第二遍时,我才回过神看她:“婶,没有,不是那件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给任何人。”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刘姐,所以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我几句。我无力地扯了个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但是田华婶很快就联想到了庄先生,惊诧地问我:“不会跟你代孕的事情有关心吧?是不是跟你下家之间……”
我的脸色肯定很不好,她说到这里突然就顿住了,然后拉着我的手就批评:“是不是偷偷跑去看你生的孩子了?你年纪轻,以后可以再生一个自己的,以后千万别这样了,这是这一行的大忌。”
“婶,没事。我先回去了,还要找实习单位的。”我匆匆逃离了她家,冲进自己的房间后赶紧打开手机看消息。
江阳打过电话给我,而庄先生只给我发了一条语音:希希,什么也不要多想,为了我照顾好你自己。
心突然狠狠地抽了一下,我把这段语音反复听了十几遍,最后才平息下心情给江阳回拨电话。
“妹妹你怎么回事啊?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不会大白天的都跟庄子腻在一起吧?哥哥我就想告诉你,箱子找回来了,不过已经破得不能用了。日记本都在呢,你放心哈,等我收到了就给你送过去。”
“江哥,我不在庄先生那里了,你能不能帮忙把日记本快递给我?我马上给你发地址。”
江阳收起刚才的漫不经心,一下子严肃起来:“妹妹你语气不对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难怪我这两天眼皮子一直跳,啧啧……怎么了,跟哥说说,不会是跟庄子吵架了吧?”
“江哥,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外婆了回来看看她。”我现在根本就心情解释,事情的经过他迟早会知道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嗯,那就好,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让人直接寄到你家里去。对了,你宿舍里那个苏倩文,以后注意着点,箱子就是她偷的,指不定恼羞成怒了以后专门针对你呢。她要是敢欺负你记得跟哥说,哥帮你教训她。”
苏倩文就是背后说我衣服都是冒牌货的那位同学,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
在家里的日子特别煎熬,我在镇上找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做,每天都心不在焉地等着庄先生联系我,可他却很少联系我,只在每天晚上十点左右跟我说一句晚安。
我一个星期后才收到箱子,上面涂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颜料,还破了一个大口子。我拿出日记本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下,看本子皱成那样,肯定有人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