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伍跑远了,而魏长欢那句话,却好像在她脑子里生了根,不断地在她脑子里盘旋、回响……
不怕哪一日,不得善终吗……
她为何会不得善终?她又不曾做错什么!
这偌大的姑臧,见姜灼身无钱财,没将药材买给她的人多了去,只多她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姜修起之死,又怪不得她。
是,她是没给姜灼药材,但她又没让旁人不给姜灼药材,姜灼拿不到药材,害得姜修起病死,那是她姜灼没本事,与她何关?纵是官老爷来了,也是怪不得她的!
姚玲儿捏着帕子,仿佛说服了自己,转身踏入了厢房,去照看姚阿爹。
她留了些许药材,等着这几日给姚阿爹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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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里,姜灼一股脑儿扎入郑无空的营帐中,再也没有出来,郑无空与魏长欢站在一处,指挥着军士将药材搬入库房,明日分发下去。望着那些忙碌的军士,郑无空重重的叹了口气,魏长欢斜着眸子,瞥他一眼,却不曾言语。
姜灼方一进入营帐,便对上了姜昕惺忪的睡眼,姜昕是被外头的吵闹声给惊醒的,一坐起来,他便发现阿姐不在,再一抬头,就见姜灼从外急匆匆走进来,姜昕睡迷糊了,压根没看到姜灼红红的眼眶,只咕哝了一句:“阿姐,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姜灼眨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随即对姜昕微微一笑:“没去哪儿,就是出去转了转,天儿不早了,你早些睡。”
“哦。”姜昕低低的应了一声,抱着厚厚的被褥,倒头睡了下来,不多时,一阵几不可闻地,绵长的呼吸声,便从被褥里传了出来。
姜灼呼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无声走到一旁临时搭建的另一张床铺前,轻手轻脚地褪掉鞋袜,坐进了被窝里。环顾了营帐一圈,姜灼抱着膝盖,下额抵在膝上,想着养父的死,她的眼眶又红了红。
此刻,阿青端着木盆,哈着热气从外面钻了进来,看着姜灼,她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到床边站着,将手中的木盆放下,轻声问道:“女儿,泡泡脚,早些睡吧。”
木盆里满是冒着热气,热腾腾的水,泡泡脚,驱驱寒正好。
姜灼扫了一眼,眼里起了一层雾气,她低着头,过了片刻,再抬起头,眸子里一片清明,她冲阿青笑了笑,“谢谢你,阿青姐姐。”
阿青摇摇头,略有些微黄的脸颊,冻得有些红了,姜灼将两只脚放进了木盆里,舒舒服服跑着脚,可越泡她心里越不是滋味儿。阿青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安慰道:“女儿,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莫要憋坏了身子。”
姜灼扯了扯唇角,勉强的笑了一下,却没吭声。
阿青叹了口气,蹲下身,便要替姜灼洗脚,姜灼忙道:“阿青姐姐,我自己来吧。”
“这些原是奴该做的,女儿坐着便是。”
姜灼心里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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