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也像流水一样地花进去,余额的位数不断在减少,最后变成可怜的那么几个字。
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当初侵占的林叔叔的那么多财产,如今的我和母亲该怎么办。
我吃过那么多钱的苦,我只知道钱的好处。
关键时刻,它可以救命。
母亲曾经短暂地醒来了几天,意识也算清明,那一双粗糙的大手摸着我的头发,唤着我的名字:“红红啊红红,我如果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我趴在病床边,脸贴着她的手背,只能笑,笑得满脸泪花:“你不会走的。你不能走。”
她的眼里也都是泪花:“红红啊。是妈对不起你……”
“你只要没事就好。”我摇头,“你若敢走,我就跟着你。无论是去阴曹还是地府,我都跟着你。”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过了几日,母亲的情况终于有了显著的好转。可以让人推着到后院里晒太阳,还会望着远处的小孩玩耍咯咯笑,笑得也像个小孩子。
看她的样子,我终究是没敢将诉讼的事情告诉她。
期间,检察官也来了解过情况,看着母亲的样子,知道也问不出个什么,也就又回去了。
然而,法院却按期开庭。
这天,我穿了一身黑,和薛主任一起,推着母亲上了庭。
并不是刻意穿的肃穆,而是我已经在病房呆了近一个月。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去梳妆打扮自己,黑衣服耐脏,也好洗。所以为了方便,我买了十多件深色的衬衣,就放在病房里。上班穿着,也没有不妥。
我和薛主任一起进了民事三庭。
一进去,却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已经消失了将近三个月的人。
张宥然。
他站在达之身边,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这才抬起了头。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他也穿了一身黑,衬得皮肤更加白皙,人也更加颀长挺拔。不知是因为黑衣服的原因,还是他真的瘦了,整个人仿佛都抽条下去,那脸庞也轻减了不少,轮廓更是鲜明起来。
眸光也不复了之前的温暖,而是陌生的。
我咬紧了牙关,才让自己忍住了去质问他的冲动。
那么难,这段时间那么难。我一个人度过了所有,而他却陪在那个人身边。明明知道我一个人不能承受,他却抛下了我。究竟是为什么?还是那些甜蜜的过往都是假的?
我想问问他,这些是不是逢场作戏?他说的爱我,他说的不放心我,他说的要陪我一起过,是不是都是逢场作戏?
可答案已经这么显而易见了。
达之也看见了我,笑得肆意而生机盎然,带着趾高气昂的姿态:“姐姐你来啦?我和宥然哥哥都已经到了好久了呢!”
我装作没听见,落座。
“现在进行法庭调查。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穿着检服的公诉人起立,开始念法律文书,“……王娟趁与被害人林建彰同处一室,被害人因伤身体不便之际,故意将起推下窗户,致人死亡。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检察官走下公诉席,开始出示证据。
他指着电子屏上正在放的监控,朗声道:“这是当天医院走廊的监控。嫌疑人进了被害人的病房,且能够清晰地听到双方发生了争吵。”
我再一次听到了林叔叔和母亲的声音:
“王娟啊王娟!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啊!太好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觉得高枕无忧了?”
“我没有。建彰,我真没有!电话那边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你当我林建彰是傻子吗?你以前是什么人我不管,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啪——”
“你对我女儿做的好事,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就把我推下楼,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还打算谋杀呢!反正你一直惦记着林家的财产,倒不如早点杀了我,也好早点名正言顺地继承遗产!是不是?我林建彰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恶毒女人!”
“林建彰,你现在觉悟到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说我打算谋杀吗?我现在就谋杀一个给你看!”
“你敢——王娟,你敢!”
震耳欲聋的声响,砸东西的,争吵声,还有门被用力敲打的声音。
陡然安静之后:
“建彰!”
检察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锁在被告席上的轮椅上的母亲,向法官道:“这就是案发的全部经过。可以看到嫌疑人在作案之前,被害人怀疑其婚内出轨,嫌疑人一再言语威胁要谋杀被害人。三分钟后,被害人就被推下了窗户。动机明确,犯罪事实清楚。”
法官问母亲:“你承认吗?”
母亲手扶着轮椅,坐在审`判席对面的被告席,支支吾吾:“我不记得了。”
“是吗?”检察官看向法官,“可否请证人出席?”
“准许。”
我看见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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