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着镶玉流苏簪,面容细致清丽,她又穿着一身雪白衣裙。
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姑娘那怕只有七分颜色,也被这一身白衣白裙,衬出了十分容貌,更何她长得原本就不差,
堂内的人看清了她,又不由自主的去瞧姚心萝,拿两人做比试。姚心萝穿着一身红衣,乌黑的长发,挽着双丫髻,没有插首饰,就绑着两根红色发带,发带下面坠着珍珠。
男人们的感观,红衣姑娘是娇俏可爱,大家闺秀;白衣姑娘是惹人怜爱,小家碧玉。可妇人们的感观却有些不同,红衣姑娘端庄大气,是做嫡妻的;白衣姑娘妖媚入骨,只能当小妾。
两个同样相貌不俗的姑娘也在相互打量,白衣少女看人的眼力要比姚心萝强上几分,姚心萝身上不见金钗银簪,但身上穿得是绣纺云锦缎,发带上坠着的珍珠是难得一见的粉色珍珠。由此可见她出身高贵,是家里千娇百宠养出来的贵女,与她有着云泥之别。白衣少女眸光微黯,在伙计殷勤带领上,往二楼走去。
姚心萝看着她扭动的腰肢,皱起了眉头,小声道:“祖父,这姑娘的规矩没学好。”
老国公干笑了两声,道:“囡囡,出门在外,别去管人家的闲事。”老国公在娶孔氏之前,年少不懂事时,也曾被人带去之些风月之地见识过,知道那白衣姑娘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她不是规矩没学好,楼子里就是那规矩。可这话,老国公不可能告诉单纯的小孙女。
“哦。”姚心萝乖巧地应道。
只是去寺庙还愿,没什么重要的事,祖孙俩也就不急着赶路,看热闹、观赏风景、品尝小吃,走到九月初七傍晚,才到延川城。
“祖父,您要去祝家看看吗?”姚心萝问道。
“囡囡想不想去?”老国公笑问道。
姚心萝噘噘嘴,她对祝家的印象不好,但是那里有她的三姑母,过门不入,于礼不合,道:“我可以陪祖父一起去的。”
“祖父就知道乖囡是最懂事的。”老国公笑赞道。他虽然和姚惠贞的感情不深,但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到了延川不去看看,他也不安心。
次日,老国公带着姚心萝去祝家。老国公从马车上下为,看着那泛着白、缺损的春联,脸色难看。这样的春联还贴着做什么?丢人现眼。
“去敲门。”老国公沉声道。
长随上前叩。
“谁啊?大清早的,敲敲敲,敲魂啊敲?”里面的妇人骂骂咧咧地道。
老国公脸色更难看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祝家的人还没起来?
“开门,我们是姚家的人。”长随道。
“是姚家的人啊!”里面的妇人很高兴,吱啦,门打开了。
长随皱眉看着面前一脸菜色的妇人,道:“老国公来了,叫他们出来迎接。”
“老国公?”妇人偏头一看,老国公她不认识,但是站在老国公身边的那美得跟仙女似的姑娘,她是认识的,“你们等着。”
妇人转身飞奔进去通报。
“不知礼数。”老国公板着脸道。
接下去更多不知礼数的事,让老国公气无可气。先是祝家人咋咋呼呼地跑出来,而后祝家人直接向他哭穷。他们也不问问祝爱莲是个什么情况,仿佛就没这个人似的。姚惠贞更是不管姚心萝在场,当着她的面抱怨韩氏,“父亲,韩氏做事太过份了,她……”
“那是你大嫂。”老国公打断她的话道。
姚惠贞嘤咛了一声,“爹爹,人家在跟您告状了,您先听着嘛。爹爹,您不疼我了。”
三十多岁的人,学小姑娘撒娇,那丑态,不堪入目,姚心萝不想当场吐出来,把头偏开。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过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就放心了。”老国公长身而起,他被祝家厅里的怪味,熏得难受。
姚惠贞呆了,她这个样子,叫过得不错?父亲是不是眼花、老糊涂了?
“父亲,父亲,您别走。”姚惠贞喊道。
姚心萝拦住了她,从荷包里抽出几张银票,递给她道:“三姑太太,这是祖父让我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吧。”
姚惠贞一把抓过去,六张银票,每张的面值是五十两,一共三百两。手中有了银票,姚惠贞没空理会老国公了,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有这三百两银子,日子就好过了。
姚心萝出门上了马车,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国公,咬了咬唇角,“祖父,您别难过,您还有我们呢,囡囡会听您的话的。”
老国公看着一脸担心的姚心萝,微微笑了,道:“傻囡囡,祖父没难过,这都是她和她母亲自作的孽。”两个女儿的亲事,老国公都不满意,也不是他心甘情愿的同意的,都是祝氏在那瞎搅合,现在一个亡故,另一个日子过得贫困潦倒。
涉及到祝氏,姚心萝不好多言。
“囡囡,你刚才看到你三姑父了没?”老国公问道。
姚心萝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看到。”
“一家人都睡到现在,他到是勤快。”老国公皱眉道。他是知道祝氏闹腾着,要韩氏四时八节都派人送礼来贴补姚惠贞的,今年过年,还封了一百两银子。普通百姓一年的花费不过二三十两,祝家人口多是多了点,但日子不该过得如此困窘。
姚心萝迟疑了一下,道:“三姑老爷有可能是在书院里读书吧。”
“读书?”老国公冷笑,他读了十几年,还是个秀才,他这书不读也罢,浪费银两。
姚心萝看老国公似乎更生气了,眨眨眼睛,她真没有拱火的意思啊,不再提祝家的人和事,换了个话题道:“祖父,明天是重阳节,我们又恰好去庙还愿,应了登高望远的雅俗。”
“傻囡囡,那里是什么恰好,祖父是算着日子的。”老国公笑道。
“还是祖父厉害,我都过糊涂了,都忘了日子,才想起。”姚心萝哄着他道。
“祖父当然厉害了,祖父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老国公乐呵呵地道。
祖孙俩把话说开了,但老国公也没忘让人去查祝家的事。
第二天,九月初九,祖孙俩出城往葫芦庙去。到了山脚下,祖孙俩就下了马车,步行往山上去。延川的百姓似乎和姚心萝想法差不多,去庙里上香兼登高,路上人不少。
走了一段路后,姚心萝瞧见前面有个人的背影很熟悉,凝眸细看,认了了来,扬声喊道:“师兄,黎师兄。”
黎若澜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姚心萝,就走了过来,拱手道:“老太爷,小师妹。”
“师兄怎么又到这庙里来了?也是来还愿的?”姚心萝问道。
“我是来劝大师兄还俗的。”黎若澜苦笑道。
姚心萝瞪圆了双眼,“大师兄在这庙里当和尚!”
“上回我没见着他,这回有你这个小师妹在,他或许会见见我们。”黎若澜看到姚心萝,才想到可以拿这当借口。
“大师兄为什么要出家呢?”姚心萝想着问清楚情况,才好帮着劝人。
黎若澜难得不爽利了,面露尴尬之色,大师兄是为情而断红尘的,这没法跟小师妹说,“他犯糊涂。”
姚心萝听得出这是搪塞之词,眸光转了转,没追问,换了话题,“师兄,你祖父的病好了吧?”
“好了。”黎若澜这两字,说得很是沉闷,那老爷子根本就没病,把他骗回去,是想让他成亲,可这话也没办法直接跟小师妹。